作為穿越者,楊可棟深知慈不掌兵義不掌財的道理。
更何況他前世便是特種兵出身,更加明白殺雞儆猴的重要性。
如若之前他沒有穿內甲,恐怕如今早就氣絕身亡了。
那舞女不管是何勢力派來的,對楊可棟來說意義都不大,殺了便是最好的結果。
半個時辰以后。
海龍屯其上一處官邸內。
坐著三名身著華服的男人,正中間一人正是播州土司楊應龍。
說起來這幾年來,楊應龍很少將他們兄弟二人一起召集過來。
因為他深知,二人因為張氏的事情心中還記恨著他。
朝棟,可棟,此事你二人如何看葉夢熊前幾日公然在陛下面前上疏,要將我革職查辦。
說完他就將手中的密函扔給了年齡稍大一點的威武男子。
此人正是楊應龍的長子楊朝棟。
接過密函略微看了幾眼以后,楊朝棟嘴唇上下蠕動了一下,不過最終還是開口回答道:
兒子不清楚,問二弟吧,他喜讀書,見識遠勝于我。
楊應龍當然能看出楊朝棟的抗拒,遂將目光投向了一不發的楊可棟。
而剛剛趕來還沒有歇口氣的楊可棟也沒有多說廢話。
他直接走到身形魁梧的大哥面前,然后接過他手中的密函掃了一眼。
說實話穿越來明朝這兩年,楊可棟總算是能稍微看懂一些明朝時的繁體字了。
倒也不是他沒文化,華國人的天賦就是簡繁體自由切換。
只是明朝的密函都是豎著寫的,因此他還需略微有些不適應。
而在看到密函之上內容的第一眼,楊可棟的神情就變得凝重了起來。
終于還是來了么……
前世作為鐵桿明粉的楊可棟,對這段歷史可太熟悉了。
播州之役!
萬歷三大征的最后一征,真正壓垮明朝的最后一根稻草。
只不過打死他都沒有想到,自己穿越的宿主居然會是楊應龍二兒子楊可棟這個倒霉蛋。
歷史上他可是被當作質子被關押在重慶的,關押也就算了,還他喵的暴病而亡。
甚至死了之后連尸首都被重慶的貪官扣押不予歸還。
氣的楊應龍說出吾子活,則銀子至矣這種名出來。
不過如今才萬歷十八年,播州楊氏的情況還遠遠沒有到滅族的程度。
至于貴州巡撫葉夢熊的彈劾,楊可棟心里還是有數的,要他說這事也簡單。
這世界上沒有平白無故的恨,也沒有平白無故的愛。
葉夢熊之所以如此破防,究其根本還是因為他撈不到錢!
這事歸根結底還是要怪成化年間明廷的騷操作。
硬生生把播州的行政權劃給四川承宣布政司,繼而又將軍事權劃給貴州承宣布政司。
播州素來繁華,有小江南之稱,結果每年的巨額稅款都交給了四川承宣布政司。
再加上之前播州宣慰司原本就隸屬四川承宣布政司,關系自然也親近一些,打點的錢財也多。
簡而之,四川承宣布政司就像播州的娘家一樣,而貴州承宣布政司就是嫁過去的婆家。
那婆家看到女兒這么孝敬娘家,能不眼紅嗎
再說了貴州原本就窮,窮的叮當響的那種,自打明朝建立起,朝廷就一直想通過改土歸流來治理西南地區。
彼時的貴州過于貧窮,自明初建省以來,那里不僅錢荒、糧荒鬧得厲害,就連所轄地盤也不及其他的布政司。
而與之相反,本應歸屬于貴州承宣布政司的播州宣慰司卻相當獨立,且經濟發達,人稱播稱沃土,人人垂涎。
古話說不患寡而患不均,葉夢熊這個反應實屬正常,現在只不過剛好要爆發了而已。
將密函通篇看了一遍之后,楊可棟清了下嗓子,隨后對著父親楊應龍面無表情道:
爹,我看此事多半是無疾而終,不過此事算是個信號,或者說是一種警告,陛下對咱們播州楊氏的警告!
聽到這話楊應龍瞬間來了興趣。
他饒有興致的看著這個從小便愛讀圣人書的次子,隨后開口詢問道:
警告今日你仔細給為父說清楚,陛下想給為父什么警告。
面對楊應龍的詢問,楊可棟沒有賣弄,雖然他是個穿越者。
站的是俯視者角度,但是自己這個便宜爹也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