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玉應下,沈幼寧才稍稍放心。
第二日,宮里一早就來人,是皇后身邊的女官,讓她去請安問話。
永和殿。
沈幼寧才進門,迎面就生生挨了一巴掌,緊接著是一聲怒喝:跪下!
皇后臉色難看,眉頭緊皺,手因為過于用力還在發顫,質問道:你昨天在天香樓!干了什么!
沈幼寧顧不得疼痛,直直跪倒在地上,俯下身子,不多辯解:母后,一切都是我的錯,和裴懷安沒有關系!他。。。。。。
皇后
疾聲打斷了她的話:我當然知道和懷安沒有關系,他出身望族,勢必也做不出這樣的事,只有你這種在民間廝混慣了的,才知道這些上不得臺面的把戲!
沈幼寧的話被噎住,滿腔委屈悶在心口,她幾乎喘不過氣來,卻也只能噤聲受著。
皇后責罵的話一刻不停。
直到沈幼寧身后傳來一陣腳步聲,伴隨著香氣翩然而至。
蘇婉儀親昵地上前,挽上皇后的手臂:娘娘,幼安姐想必已經知錯了,你也不必和她置氣,氣壞了身子有什么益處
沈幼寧面色僵了僵,卻看見皇后竟罕見露出笑意。
從她七歲被找回,皇后對她向來苛刻,從來沒有對她漏出半點關心。
沈幼寧盯著兩人,姿態依戀,宛若母女,自己則被忽視在一旁,喉間的苦澀卻怎么也壓不住。
久跪的膝蓋一陣陣泛著疼,沈幼寧控制不住悶哼一聲。
皇后則是冷哼一聲:才跪了一會兒,就喊疼,偏生你矯情!你昨日做出那番不要臉的事,自己去領罰!
沈幼寧不敢懈怠,一瘸一拐起身,很快被兩位嬤嬤架住:公主殿下,五十大板,還請您自己數著!
沈幼寧勉強扯了扯唇角,自覺趴上刑凳,板子毫不留情地落下。
半刻鐘后,最后一板落下,沈幼寧已經意識模糊。
腰部像是被攔腰斬斷的痛讓她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被嬤嬤粗魯地拉拽著扔在永和殿前。
只聽見皇后冷漠的聲音:回去吧!
沈幼寧強撐著身子,禮數周全地道別。
費力挪動到了宮門外,卻看見早已經等待的裴懷安,心底涌起一股暖流。
還未開口,就被哭得梨花帶雨的蘇婉儀撞開。
好不容易勉強將自己穩住,卻又聽見裴懷安將蘇婉儀摟緊,柔聲安慰:沒事吧皇后可曾為難你
蘇婉儀又是抽泣又是笑,縮進裴懷安懷里:皇后不曾怪罪我,還賞了我許多首飾!
裴懷安仔細替她擦去眼淚,眼底的心疼落在沈幼寧眼里,對她無異于千刀萬剮。
沈幼寧就站在他半步的距離,身上的傷口還在滲血,他卻連眼神都沒有分給她。
此刻,身上的痛竟然抵不過心上的疼,沈幼寧鼻間酸澀,眼眶猩紅。
惜玉繞到沈幼寧身后,小心攙扶著,觸到她背部的濕潤鮮紅后,紅了眼,小聲道:公主,你又是何苦呢
沈幼寧的手緊了又松,身上的痛讓她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扯著惜玉,避開親密無間的兩人:我們回去吧。
才忍下疼挪了半步,就被側身的裴懷安攔住去路。
沈幼寧掀眸看去,裴懷安眉頭挑起,一雙幽寒的眸子直直看過來,目光森冷:回哪去你舉止輕浮,有違婦道,我已向皇上請旨,與你和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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