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習慣他這種空無介質的感情,從某種角度來講我很惶恐。
很多約定哪怕打碎骨頭依然連著肉,只是口頭承諾的羈絆實在太不可信。
今天唯一的變化是晚上的時候,季青睡在了我旁邊。
只是我沒睡著,瞇著眼數他的眼睫毛。
一根,兩根,三根…
夜已經夠深了,月光不知道從哪里的縫隙溜了進來,就打在他的臉上。
季青像是來救我的神,像我報應不爽里唯一能讓人爽快的東西,像教我什么是苦的鑰匙。
他似乎唯獨不像一個人,凡事都太妥當。
我就這樣數了一遍又一遍,數過又數不清,于是再一遍。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忽然皺起了眉頭,像在做噩夢,整個人蜷縮成一團。
我伸手輕輕拍他的背,等他緩過來。
季青卻握住了我的手。
剛萌生的一點困意被嚇退,我想收手又不忍心,就任憑他握著。
他張口,可能是想叫我名字,然后又發現我沒提起過名字,于是結巴了一下,還是開了口。
「我做噩夢了,你,我該叫你什么」
又嘆了一口氣,說:「別苛待自己了。」
我看著他發紅的眼,和身上的一層薄汗,心里在做取舍。
他們只是愛救風塵,不是愛風塵。
賭他會不會知道我的一切之后還這樣對我嗎成本實在是太高了,我怎么賭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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