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瀟從陳硯肩側擦身過去,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幾乎不敢直視他的雙眼。
假話在心里說得次數多了,真話是什么早已不重要。
沒有人相信她,沒有人相信以南瀟這樣的身份,對陳硯的喜歡也是可以那么純粹的。
只怕是連陳硯自己,也不會當真吧。
衣袖擦碰的一瞬間,他的指尖勾動到了她的手腕。
內側那道陳年的傷疤處,灼燙的痕跡翻涌起那些奮不顧身的歲月。
南瀟即可抽回了手,她怕自己會忍不住淚水決堤,會忍不住說出這些年所有的委屈——
并不僅僅憑他替她處理掉徐寧月和馮詩語這兩個女人,就能夠讓她徹底吐出一口濁氣的。
困住南瀟的,從來都不是別人對她的鄙夷和非議。
困住她的,是她自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就滋生起來的那份“非份”。
“你看,就算我媽知道了,也沒有那么可怕是不是?”
陳硯的聲音沉沉的,啞啞的。
一如之前對所有人的紳士和溫柔,聽在南瀟的耳朵里,卻是極盡了陌生。
因為他不會這樣對她。
“大家都是成年人,你情我愿的事,偏要搞得就好像誰一定欠了誰似的。”
陳硯輕輕摘下眼鏡,從容不迫地用袖子擦了又擦。
嘴角的笑容輕松地漾著,就好像真的一切都早已釋懷。
“今天的事,我還沒跟你說句謝謝。不過陳家的事,陳家自己會解決,以后就不用你再這么費心竭力趟渾水了。南瀟姐。”
背上,一陣火燒火燎的疼。
那條精致的美人魚就仿佛要瞬間突破被禁錮的牢籠,從他的每一寸血肉里向外掙扎生長。
任憑他再怎么努力,也抓不住背刺的那種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