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春水花100文包了一上午的牛車,把吃食小攤的物件全搬車上,帶著秋燕四哥一路搖晃去大鵬東街。
地址昨晚就選好了,在東街與西街的交界處,來往人多,固定攤位里也沒人賣甜食零嘴,競爭小。
攤開小桌,在桌上擺放價格牌和芋圓鮮奶麻薯的樣品,眠知非在小攤后方架起鍋生火滾油,薯片得現炸的才香。
秋燕負責攪拌粉料,春水則甜甜地向路過的人們吆喝起來:
奶香軟滑的芋圓鮮奶羹,夠勁道夠滑膩,喜歡甜食的哥哥姐姐們不要錯過啦!
新鮮出爐的薯片,香酥脆爽,有辣有不辣的。免費品嘗,喜歡再買!
她吆喝的同時,攤子后方飄來陣陣炸土豆的酥香味,再靠近些還能聞到調味的辣椒粉香,努力分辨其中的香味,鼻頭便開始發癢難耐,越發放大對薯片的好奇心。
越好奇越想嘗嘗,這東西是否與聞到的香氣別無一二。
五文一包太貴了吧……有人掃過價格,瞬間嚇退了好奇心。
總不能是金子做的吧哈哈。
眾人跟著哄笑起來。
春水面色沉穩,保持微笑耐心解釋:不貴的,我們的食材調料都是上好的,辣椒粉感細膩,鹽都是精鹽,絕不摻假。況且我們的油紙包全是最大樣式的,管夠您吃。哎呀不說別的,您嘗嘗就知道了!
她用筷子夾起兩片剛炸好的薯片,伸到那人面前,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嘗嘗看。
那人將信將疑地伸手捏住,送到嘴里嘗嘗。嚼嚼兩下,脆爽的口感讓他眼前一亮,驚喜地看了眼春水;再嚼嚼兩下,吃出了調料細微的差別,確實是精鹽和好油的味道。
他滿意地點點頭:還不錯,給我來兩袋吧,帶回去給我兩個閨女嘗嘗。
好嘞!春水麻利地裝了兩大包薯片,交給他時不忘叮囑道,叔,您要趕快帶回去,不然一個時辰左右就軟了涼了不好吃。
行。大叔接過薯片,放桌上放了十文錢,滿意地轉身離開。
春水愉悅地把錢收好,回頭望了眼翻攪土豆翻得起勁的四哥,不由得笑起來,適時地鼓勵兩句:四哥加油,咱們賣出第一單了,晚上吃豬肘子還是菜葉子全靠你了!
眠知非胡亂地擦了把因為熱氣蒸騰流出的汗,回應的聲音隨著咕嘟咕嘟的油泡聲蒸發,不清不楚地只聽見一個嗯字。
春水回頭,對著人流繼續吆喝起來。
叫賣這件事其實挺無趣的,就是不停的對著路過的人露出笑容甜甜地喊兩句而已,只有少部分感興趣的人駐足,過來品嘗購買。
因此春水漸漸把目光放在每個人的臉上衣裳上,欣賞她們的妝容服飾。看帥哥美女可比吆喝有趣多了,有美女路過時,她還會更甜笑容更美地喚她們過來品嘗。
往往,這些美女都不忍拒絕這么可愛的小姑娘,欣然前來。
過來嘗試的美女基本上都會帶走一兩份芋圓鮮奶羹,因為它是竹筒包裝,方便捧著喝,還配有杯蓋和木勺,價格和街上的大多數奶茶一樣,十文一杯,于大多數人而這價格比薯片更能接受。
春水也不急,薯片生意她并不打算長久做。這玩意特別容易仿制,因為原材料就那一樣東西,對食物了解的人一吃就能做出來,所以她也就是賣個新鮮,給吃食小攤生意過渡一下。五文一包除去人工成本只賺一文,劃不來劃不來。
正想著,兩位姑娘停在攤前觀察售賣的樣品,春水抬頭扯出笑容,嗓音清甜道:兩位客人看看要點……什么。
面前的兩位姑娘亦是詫異抬眸與她對視,而后錯開視線,目光躲閃。她們臉上的妝容與花妝閣的相似,卻又不是春水和蘭心或秋燕的手法,是她們自己畫的,大概因為不熟練,所以畫得有些重和不自然。
在極度的窘迫之下,面頰升起的紅暈讓妝面更加不自然了。
話哽在喉間,春水笑容僵了一下,又很快恢復自然,她若無其事地說:好巧啊小滿、今夏姐姐,要不要嘗嘗我家小攤的甜食,保準好吃!
小滿和今夏正尷尬著,雙腿欲動,心里又有一股無形的力拉住不讓動,不知如何是好。走了不就證實她們多心虛了嗎,停在這把臉晃給正主看也不好吧,臉臊紅得厲害。
春水的話無疑給了二人一個臺階下,她們羞怯地接過薯片,低頭細嚼,別樣風味讓兩人漸漸忘卻局促,靦腆地笑了笑。
春水細細觀察一番二人的妝面,雖然不熟練,但畫出來的效果也有六七分相似,手和心都是巧的。她真誠地夸贊道:二位姐姐手真巧,多畫幾次,妝面便和我畫的差不離了。就是這臉頰的胭脂上得太重了,把臉襯得慘白,下次輕點掃就好。
兩人不約而同地撫著臉,眼里漫上不可置信之色,竟然會有人不介意營生被仿造,還主動給對方提出改進建議!
相比兩人內心的震撼,春水則表現得十分平靜淡然,笑顏溫和地介紹吃食來。
她早就猜到這一天了,妝面又不難,細心耐心一點的就能學會,能自己畫為什么要花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