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聲低喃著,語氣里記是不舍。
嫁衣制作精良秀美,珍珠點綴,金線封邊,大部分布料取自北海鮫人之尾。
紅色魚尾最為難得,千年不腐,萬年如新,異香永留,整套嫁衣還帶了配套的狐裘披風,如今再看,依舊耀眼奪目。
“我承諾送你的禮物,至今也沒有送出去,她不似你歡脫的性子,也不似你膽大不怕人,凝竹啊,早知如今,當日我就該將你捆在這,不管你是否愿意,都得通我成婚。”
白云書語氣里都是笑意,將臉埋在了嫁衣上,汲取點滴溫柔。
鼻尖被香味充斥,她心中的怨念卻沒有消散多少。
“可是我舍不得,一點都舍不得為難你,你太傻了,怎么就信了我的話。”
她語氣慢慢變得蒼涼,獨身宣泄著情緒。
“你好傻,傻姑娘,我還想看看你穿嫁衣的樣子呢,可惜啊,你連尸l都沒留下......”
但凡當年給她留個尸l,她也被把這嫁衣套在上面,拉著她一通成婚。
可是什么都沒有,留了一地回憶倒是真的。
原本她并不信什么魂飛魄散,下過黃泉冥道上尋找。
她站在那等了兩百年,看過各種各樣的魂魄。
沒有,什么都沒有,找不到,哪里都找不到。
由此,變成了特殊的執念,縈繞著她一年又一年。
白云書想到了什么,緩緩抬頭。
“我不能收她為徒,不能,不能再害了她,若她真的身子不好,藥修是她唯一出路,耿寄歡是個好師尊。”
她一字一頓的開口,將自已心中所想呈現,安靜的屋舍里都是她的悲愴。
不知過了多久,白云書把一切恢復原樣,將門再度封鎖。
好似剛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她自顧自的坐在書案前,翻開一本心法,拿在手中。
就這般熟練的斂了情緒。
已經入夜,月朗星稀,秋葉飄落,觸及蒼涼,窗外忽然又橙黃色傳訊符飛入。
白云書看著接到了手中。
她嘴角已經帶笑,似三月春風開口,“師姐,何事?”
傳訊符是耿寄歡發來的。
“明天早上,是月黛遠上首課,我有點擔心她那暴脾氣嚇到新來的弟子,你通我一起去看著點?”
耿寄歡的聲音傳來,伴隨著的,還有爐鼎“咕嘟咕嘟”的冒泡聲。
白云書知曉耿寄歡正在煉藥。
必然是翹著個二郎腿坐在椅子上,一手拿著蒲扇,一手拿醫書,隨意但不隨便。
聽見耿寄歡這個要求,白云書拒絕了。
“不了,千機閣有個高階任務被我認領了,我得出去一趟,上午沒時間。”
聽見這個消息,耿寄歡手里的扇子“啪嗒”掉在了地上。
“什么時侯?獎勵是什么?師妹你居然會去領取任務,說來我聽聽!”
能讓長老去完成的,必然危險重重。
她比白云書還要激動,白云書卻開始賣關子。
“之前回峰時路過千機閣,見外面貼著,便領了下來,至于獎勵,不告訴你,待我下午回來你知道了。”
耿寄歡嘆氣。
“行吧,你忙你忙,我自已去看。”
白云書回了一個好字,便將傳訊符銷毀在手中。
她起身去歇息,閉目養神。
其實她不用睡覺,但不睡的話,這漫漫長夜太難度過,無意間會將往事變得深刻。
第二天早上,玄英宗鐘聲準時響起。
白云書參加完早會就御劍出了宗門,耿寄歡打著哈欠看著新弟子們。
弟子們都換上了入門弟子服,黑為主,紅相間,緊身束袖,肩上與腰上加了飄帶,頭發束成馬尾,清爽還便于訓練。
這弟子服是耿寄歡挑選的,根據耿寄歡的審美來看,耐臟還顯白,又不會顯得死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