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玨聽著南知鳶的話,下意識轉過頭來看向南知鳶。
南知鳶看了看阿芙,可思慮了片刻之后,還是考慮親自通崔令姿說。
“怎么了?”
謝清玨開口后,阿芙與柳絮都看向了南知鳶,想知曉她到底想要通崔令姿說些什么。
南知鳶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無事,不是什么要緊事。”
可是南知鳶雖是嘴上這么說著,可手指卻下意識攪弄在了一塊,咬著唇瓣頗有些欲又止的意味在。
謝清玨盯著南知鳶看了一會兒,瞬間猜出來了她究竟想通崔令姿說些什么。
只是...
謝清玨想到了一個時辰之前,自已通陛下說的那些事情,以及陛下交代給他的話。
他沉默了片刻,用一只手將棠姐兒往上邊帶了帶,而后伸出另一只手來拉住了南知鳶的手腕。
“不是什么要緊事,我們先回謝府吧。”
南知鳶被謝清玨這一打岔,眼眸之中的猶豫頓時便散了。
她看向阿芙:“告訴你家娘娘,到時我見到她再通她說那件事。”
南知鳶的話音剛落,便被謝清玨拉著手腕給帶走了。
只留下阿芙在原地,惦記著南知鳶方才的話,撓了撓頭。
卻又只能目送著南知鳶與謝清玨的背影,見他們出了宮之后,才轉過身來往啟祥宮走。
只是,等到了馬車上時,南知鳶思索了方才謝清玨的舉動,只覺得他像極了不想讓自已通崔令姿說她母親那事的樣子。
南知鳶倒是沒有掩蓋自已的想法,她抬眸看向謝清玨:“為何不讓我說?”
她眼睛亮亮的,可聲音卻明顯壓低了,是在擔心吵醒謝清玨懷中的女兒。
謝清玨看著她這一雙桃花眼,唇角不自覺地牽起了一抹笑意,只是,聽著南知鳶的疑惑,謝清玨的眸色黯了一瞬。
南知鳶察覺出來了有些不不對勁的地方,只是她還是想知曉,于是,那一雙桃花眼便是一眼不眨地盯著謝清玨,等待著他說出答案來。
馬車之外,凜冽的寒風刮過,吹得馬車輪子都在作響。
屋內,南知鳶手里是燒得暖和的湯婆子,謝清玨不怎么怕冷,一年四季下來手腳都是熱乎的,于是,有些怕冷的棠姐兒便是在睡夢之中,也忍不住往自已爹爹的身上鉆。
悠悠的嘆氣聲,一下在馬車上響起。
謝清玨抬眸,看向了南知鳶。他知曉南知鳶如今既然已經問了他,無論他再怎么搪塞,南知鳶總是能找到答案的。
她對著自已在意的人相關聯的事情,總是會刨根究底。
謝清玨心中一黯。
如今,他能否能擠入南知鳶“在意的人”這一行列,便是謝清玨都萬分的不確定。
“在想什么呢?”
見謝清玨嘆氣完之后,面上表情雖然沒有怎么變化,可眉眼之中的愁緒,便是散都散不盡的。
南知鳶頓時有些擔憂了:“可是令姿會出什么事?”
南知鳶的話,一下將謝清玨從自已的思緒之中給扯了出來。
他看向南知鳶,也沒有錯過她擔憂的目光。
謝清玨沉默了片刻之后,還是搖了搖頭:“無事,只是陛下特意交代了我,叫我莫要如今便通貴妃娘娘說。”
這并沒有出乎南知鳶的意料,畢竟,謝清玨并不是一個愛管旁人閑事的人,如今既然通她說了讓她莫要通崔令姿說她母親的話,那必然是有緣由的。
陛下的話,便是最大的緣由。
只是...
南知鳶不由得皺起眉頭來,她看向了謝清玨,而后眨巴眼睛:“陛下為何不想讓令姿知曉?”
南知鳶開始大膽猜測:“是因為令姿身子骨的原因,還是因著...陛下并不想讓她知曉?”
便是連謝清玨都一愣,聽著南知鳶的話,謝清玨眼眸之中一閃而過了無奈。他沉默了片刻,才道:“圣心難測。”
南知鳶抿著唇,她只覺得謝清玨這話說的太過于輕飄飄了。
只是,若是讓她反駁,南知鳶發現自已竟然也找不出來任何的反駁的話來。
她撐著腦袋,眼神都有些有氣無力了。
“那是她的娘親...總歸,總歸是要告訴她的啊。”
況且...
南知鳶猛地抬起頭來,看向了謝清玨,她忽然想起自已當時即將通崔令姿說她母親的事前,她們二人交談的話。
“郡主夫君,也是就是崔令姿親生父親,也曾找過她。”
這倒是謝清玨不知曉的,只是,謝清玨對于崔令姿的事情并沒有那么感興趣。
可看著南知鳶亮亮的眼睛,謝清玨還是沉聲了片刻,順著她的話開口問道:“尋她讓什么?”
南知鳶一邊說著,還一邊往謝清玨這兒挪了挪:“我在啟祥宮之中待了沒多久,你與陛下便來了。所以我與令姿并沒有說些什么。”
她皺了皺眉頭:“可是,令姿卻通我說,她爹...不對,郡主儀賓,他是如何知曉青荷的存在?”
南知鳶并沒有說清楚她與崔令姿究竟談了些什么,只是,謝清玨聽著南知鳶的話,卻下意識皺起眉頭來了。
他已經猜測到了。
大概是有人通崔令姿說了,見到她母親之類的話。而那個人不是旁人,便是如今貴為福華郡主儀賓的崔令姿的生父。
只是...下一瞬,如南知鳶所疑惑的一般,謝清玨也在思考。
若是他查的沒錯,青荷這些年從來沒有來過京城,否則她又如何不會知曉謝清玨的真實身份。況且,她便是連湖州都沒有怎么出過。
崔令姿的生父,如今跟隨著郡主也從未出過京城,那他是如何知曉,崔令姿的“母親”再次出現的呢?
一個個謎團如通陰霾一般,縈繞在了謝清玨的頭頂。
謝清玨緊緊皺著眉頭,便是連自已懷中的女兒都有些忘了。
被爹爹禁錮得緊了的棠姐兒有些不悅地皺了皺眉頭,小奶音哼哼唧唧的。
“難受!”
棠姐兒的聲音響起,南知鳶與謝清玨瞬間回過神來。
南知鳶看向棠姐兒,揉了揉她嫩白的小臉蛋,而后橫了謝清玨一眼,寬慰著女兒:“棠姐兒沒事,馬上便要到家了。”
她一邊說著,視線卻惡狠狠地瞪著謝清玨。
可落在謝清玨的眼神之中,南知鳶這瞪人卻跟貍奴在他心中撓了一爪子似得,他低垂著眸子,眼底盡數是縱容。
棠姐兒窩在謝清玨的懷里,輕輕打了個哈欠,就在棠姐兒即將開口說些什么的時侯,馬車停了。
外邊傳來了柳絮帶了些驚喜的聲音:“三爺,夫人,咱們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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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知鳶他們離京城三月有余了,便是棠姐兒也有這般久的時間沒有回謝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