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知鳶眼神有些飄忽,輕輕咳嗽了一聲,還下意識地端起一旁的茶水來掩飾她的震驚。
只是即便是南知鳶已經將目光給移開了,卻依舊能感受到謝清玨還在看著自已。
南知鳶抿了一口茶水,而后才將茶盞放下。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而后抬眸,對上了謝清玨的視線。南知鳶有些猶豫地開口:“她,好似也沒有說什么,若是卸了她下巴叫旁人知曉了...”
南知鳶開口時,卻沒見著謝清玨眼眸之中的笑意漸漸深了。
南知鳶這才發覺,自已幾乎沒有任何覺得謝清玨殘暴的想法,反而擔憂謝清玨的舉動,叫旁人誤解他行事狠辣。
南知鳶眼睫動了動,偏過頭來抿著唇不愿看向他。
而謝清玨早早知曉了南知鳶的情緒,他低下頭來,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與方才面對著竇氏時侯的狠辣,簡直是天壤之別。
謝清玨視線幾乎都要黏在南知鳶的身上了,他還覺得不夠,往前挪了一步,半跪在南知鳶的面前。
“阿鳶如何不把接下來的話說完?”
南知鳶只覺得他這話著實是太過于恬不知恥了!這意圖便是沒有絲毫的掩蓋。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盡量平穩住自已的心神,才將視線挪到了謝清玨的身上。
“如今距離京城,還有多遠的路程?”
方才馬車之中的旖旎,盡數被南知鳶的這一句話給沖散了。
謝清玨聽著,也微微一愣,可他低下頭來,眼眸之中閃爍著的,都是寵溺的笑意。
他再度抬頭,看向南知鳶的眼睛。
那一雙桃花眼甚是好看,尤其是在南知鳶的臉上,更襯得她粉面桃腮,嬌俏而貌美。
看著南知鳶細白的肌膚,謝清玨下意識喉嚨一緊,南知鳶比他年歲淺了許多,如今就算生了棠姐兒,可依舊是一副少女家嬌俏的模樣,可他...
平生第一次,謝清玨竟在心中涌現出一陣焦躁不安來。
南知鳶瞧著謝清玨盯著她許久,卻一不發,她有些好奇地眨巴了一下眼。
“三爺?”
南知鳶的話瞬間將謝清玨從自已的思緒之中抽離出來了,他愣了片刻,而后想起南知鳶方才問他的話。
謝清玨有些狼狽地轉過頭來,盡量讓自已的聲線維持平穩:“明日便能到了。”
明日便能回京,見到她的寶貝女兒了。
南知鳶笑起來時眼睛彎彎的,在湖州這些日子著實是太過于坎坷,如今終于要回去了,南知鳶著實是松了一口氣。
便是外邊偶然吹進來的風,南知鳶都覺得香甜無比。
突然,謝清玨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眉心微微皺起,看向南知鳶時侯,神情有些欲又止。
南知鳶瞧見出謝清玨似乎有什么話想要通她說了,她看向謝清玨,下意識歪了歪腦袋。
“今日,陛下著人快馬加鞭來告訴了我個消息。”
陛下著人來尋謝清玨?南知鳶第一反應便是朝堂之上的事情,只是一瞬間被南知鳶自已否決了。
若當真是朝堂之上的事情,謝清玨不會通她這般提起的,況且...
南知鳶看向了謝清玨,他面上的神情,預兆了他要說的明顯不是一件好事情。
南知鳶心中忽然緊了緊,她攥緊了衣袖,一眼不眨地盯著謝清玨,不愿放過他面上閃過的任何表情。
“可,可是棠姐兒出事了?”
南知鳶在問出這句話的時侯,整顆心都要揪了起來。
只是還好,謝清玨聽著這句話,面上閃過一絲無奈:“并非是棠姐兒的,陛下派來的人大約是并不知曉棠姐兒的事。只是...”謝清玨抿了抿唇,看向了南知鳶:“只是,這事與崔貴妃有關系。”
“與令姿有關?”
南知鳶一愣。
謝清玨點了點頭:“陛下著人來通我說,若是我們回京了,叫你莫要回謝府,直接去宮里一趟。”
“令姿怎么了?”南知鳶心中有些焦急,下意識握住了謝清玨的手臂。
謝清玨幾乎都要被她手心之中的溫熱給燙了一下,緩過神來后,他才開口:“沒事,陛下說只是風寒罷了。”
可謝清玨心中也清楚,若是只是小小的風寒,又如何會惹得陛下親自派人來通謝清玨說這件事呢。
南知鳶聽著,心中也微微一沉,便是方才惦記著馬上能看見棠姐兒的雀躍的心情,如今都減弱了幾分。
瞧著南知鳶郁郁寡歡的樣子,謝清玨抿了抿唇,頓時有些后悔如今通她說這件事了。
還好,南知鳶也只難過了一瞬,便又打起精神來:“如今,沒事是最好的消息。”
她嘆了一口氣,目光放得遠了,穿過簾子,看著外邊沉悶的冬景,越接近京城,便越冷,便是天空之中都飄浮著小小一朵的六出花。
“心病,總得心藥醫才是。”
南知鳶眸色動了動,她突然想到了青荷。
雖然她腦海之中的思緒并不完整,可莫名的,南知鳶卻覺得,青荷沒準能將崔令姿的心病醫好呢?
想到這兒,南知鳶抬起頭來,看向了謝清玨。
“青荷呢?”
許久沒有聽見這個名字了,便是謝清玨也一愣。
若是按照常理來說,青荷應當要在囚車之上。只是她當初傷得確實重了,謝清玨也想從她的口中知曉些什么。
最終,還是謝清玨傳達下去的命令,好歹沒有將青荷與何家人一道塞進囚車之中,反倒是給了她一間能避避風的馬車,雖是條件也不好,可總歸這些時日的舟車勞頓不會再讓傷口嚴重了。
聽了謝清玨說著青荷的話,南知鳶思索了片刻,也點點頭。
她也知曉,如今他們對待青荷,已經算是額外的優待了。
南知鳶思索了片刻,抬起頭來看向謝清玨:“你說,青荷應當交給陛下好,還是令姿好?”
這話瞬間難到了謝清玨,若是按照常理來說,他若是崔令姿定然會將青荷大卸八塊,只是...
青荷與她母親關系并不深厚,況且...
謝清玨搖了搖頭:“我不知曉。”
南知鳶嘆了一口氣,撐著腦袋。
“心病得心藥醫,那令姿的藥引,究竟是她的雙親,還是...”
還是陛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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