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沒有反應過來,下意識問道:“現在嗎?”
她這話剛說出口,再度看向謝清玨的時侯便有些后悔自已方才的脫口而出了。
柳絮嘴唇動了動:“可夫人方才交代了奴婢,說是一定要看著三爺您將這食盒里的東西吃完。”
柳絮說話的語氣有些為難,一方面,柳絮著實是想著若是謝清玨能回主屋去,就算自已夫人口中不說,可三爺在身邊,夫人心中便不會有這般多的懼怕了。
可另一方面,柳絮知曉,自已是南知鳶的人,自然是以夫人的命令為先的。
謝清玨嘆了口氣,他什么都沒有說,直接拎著食盒便往外邊走。
這食盒方才在柳絮手中的時侯,拎著感覺頗為笨重,可在謝清玨手中的時侯,卻叫人感覺頗為輕盈。
而他步子雖瞧著輕,可柳絮在后頭都要喘著粗氣了,才堪堪追上了他。
“三爺慢些,您這是?”
謝清玨眸子一頓,可步子卻是絲毫沒有慢下來的意思。
“我在主屋之中吃便好了。”
聽著謝清玨的話,柳絮面色頓時漲紅了起來,她方才怎么沒有想到這一點!還這般追著趕著三爺!當真是丟臉極了。
只是謝清玨著實是不知曉柳絮的心理活動,他沒有再管自已身后的柳絮,而是快步趕到了主屋。
南知鳶方洗漱過了,正在銅鏡面前絞著頭發。
她穿著素色的寢衣,頭發上和衣裳上都帶著濕漉漉的水汽。
銅鏡之中猛然出現謝清玨的身影,南知鳶最開始有些恍惚,還以為是自已看錯了。
直到南知鳶轉過身來,看見謝清玨手中拿著食盒,站在了她的面前,南知鳶才意識到方才所見的皆是真的。
只是...
南知鳶有些疑惑:“三爺怎么來了?”
她看向謝清玨的身后,剛想開口說些什么,謝清玨便已經猜出南知鳶這是想問些什么了。
“柳絮在外邊,是我要來見你的,她沒有通我說什么。”
謝清玨的聲音很輕,南知鳶竟從其中察覺出來幾分的愧疚。
這有什么好對她生愧的?南知鳶有些不懂,只是她只靜靜地看著謝清玨,抿著唇半晌都沒有說出來一句話。
屋子里突然變得一片靜謐,謝清玨往日之中最是沉默寡的,可如今對著許久沒有說話的南知鳶,他卻變得有些手足無措了起來。
“我......”
謝清玨只覺得自已喉嚨有些發堵:“若是你不愿我在這兒,那我便走吧。”
莫名的,南知鳶竟從謝清玨的眼神之中瞧出幾分脆弱來,如今的謝清玨,像是被主人遺棄了的喪家之犬一般,明明衣著光鮮,卻叫人心生憐惜。
南知鳶嘴唇動了動,只是還沒有等到南知鳶開口說些什么,謝清玨便嘆了一口氣。
“罷了。”
南知鳶看著謝清玨轉過身來,背影都帶了記記的破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