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知鳶還沒有反應過來,謝清玨便先一步轉過頭來。
二少夫人原本還想說些什么,可看見謝清玨眼神之中的冷意,卻頓時怔愣在原地。
“這,你,我……”
二少夫人只覺得自已舌頭都要打結了,半晌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還是身后何府丫鬟們的腳步聲將她從無措之中抽離出來。
二少夫人這才意識到自已方才的失態,她輕輕咳嗽了一聲,想將方才在謝清玨與南知鳶面前丟失的面子給拾起來。
只是,二少夫人還是有些不敢看向謝清玨那一雙幾乎能夠要她性命的眸子。
于是,她便只能將視線落在南知鳶的身上。
“沈夫人莫要在這里耽擱了,還是快些與我回到宴席上吧。”
二少夫人只將南知鳶看成一個軟柿子,也不顧她究竟有沒有發現她之前的陰謀,便伸出手想要直接抓住南知鳶的手腕。
謝清玨快她一步,瞬間將南知鳶扯到了自已的身后,黢黑的眸子死死盯緊她。
“不勞夫人費心了,拙荊身子不適,今日的宴席,便只能早早告退了。”
謝清玨這般說,南知鳶也松了一口氣。
畢竟,若是當真叫她回到宴席之上,便只能裝作方才的事情她都不知曉的模樣。
但她卻不知,二少夫人會不會信她的這個說辭。
南知鳶順著謝清玨的話,掐了一下大腿的肉,面色一下變得煞白,身子也頗有些搖搖欲墜的架勢。
“當真抱歉,是我的不好,沒有這般運道。”南知鳶佯裝著拉了拉謝清玨的衣袖。
“夫君,還是快些帶我回去吧。”
南知鳶伸出手來遮住了面:“畢竟我這病,咳咳,若是旁人與我離得太近,恐怕也會有沾染上的風險。我一個人受著便好了,何苦讓二少夫人通我一道來受這個罪呢。”
二少夫人原本還有些生氣于謝清玨想要攔住她,可一聽南知鳶的話,二少夫人面色一變,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
“這,罷了罷了。”
二少夫人伸出手來扇了扇面前的風,頗有一副害怕被沾染到的晦氣模樣。
她看向了謝清玨,聲音之中都帶了幾分的責怪:“沈老爺你也真是,明明知曉沈夫人她身子骨不好,還將人給帶出來,這不是...”
這不是平白惹人晦氣嗎。
只是二少夫人還是有些理智的,自然不會說這些話出來得罪人。
卻不知曉,她早就就已經將面前的兩個人得罪得透透的了。
謝清玨還沉浸在方才聽南知鳶說那話的怔愣之中,聽見二少夫人的指責,謝清玨黑眸之中閃過一絲幽暗。
下一刻,謝清玨便發覺自已的衣袖被身后的人扯了扯,是南知鳶的動作。
謝清玨知曉了南知鳶的意思,便只對二少夫人頷首道:“您教訓的是。”
他微微側過臉來,看向身后的南知鳶:“我現在便帶我夫人回去。”
二少夫人聽見謝清玨答應的話,這才松了口氣。
等到見著謝清玨與南知鳶的背影漸漸遠了之后,二少夫人面上僵硬著的笑容頓時垮了下來,她捏著鼻子往后退了一步:“快快快,將這兒里里外外都給我打掃干凈,方才那什么沈夫人碰過的東西都給我都燒了!”
她冷哼了一聲:“不過是個區區商婦,長著這樣一張魅惑人的臉。難怪是個得了病的病秧子,我呸。”
二少夫人拍了拍自已的衣裳。
“唉,可憐了我的新衣裳。罷了罷了,還是燒了吧。”
而何府外,謝清玨與南知鳶的身影漸漸遠了。
剛上了馬車,謝清玨便一下湊到了南知鳶跟前。
“可有傷?可有人不長眼想對你不敬?你告訴我,為夫通通給你解決了。”
看著謝清玨這副認真的模樣,南知鳶看著他,突然“噗呲”一聲笑出了聲。
而謝清玨沒有意識到南知鳶為何會突然笑出了聲,頗為奇怪地看向南知鳶,眉眼之中露出了幾分的不解。
南知鳶對上謝清玨疑惑的目光,南知鳶緩了緩,才開口:“她想對我下手,但...我可沒這么蠢笨,平白等著她那算不得精妙的手段等著她對我下手。”
南知鳶想了想,將方才的事都通謝清玨說了,包括年氏救她一事。
謝清玨聽著南知鳶的話,尤其是在聽到何太守好人妻,作為兒媳婦的二少夫人便想對南知鳶下手的話時,拳頭微微緊了。
等到他安安靜靜聽完南知鳶說完的所有,謝清玨也才松了口氣。
縱使他在南知鳶身旁安插了暗衛,能夠護她周全,可聽見南知鳶險些遭人下手的話,也不由得心里一緊。
“還好...”謝清玨看向南知鳶時,眼眸深邃,帶了些動容。
“還好阿鳶聰慧。”
謝清玨在聽完南知鳶的話后,更為深刻的意識到,自已這個小妻子,并不是一個等人救助的菟絲花。她有腦子,有謀劃,認得清情形,能夠救她自已于水火之中。
便是今日在何府的那些人想對她下手,卻還是被南知鳶給逃脫掉了。
南知鳶看向謝清玨,只覺得這話從謝清玨的口中說出來未免有些怪怪的。
只是,如今她也不是糾結這些事的時侯了。
“只是,我既然已經答應了那大少夫人,我希望,三爺能通我一塊去。”
南知鳶知曉,雖說她能逃離出那竇氏給她下的陰謀,可若是當真對整個何府下手,若是沒有謝清玨,這絕絕對對是一件完不成的事情。
南知鳶看向謝清玨:“三爺,可有空?”
謝清玨看著南知鳶這般鄭重地問他,心中不免生出了一道酸楚來。
作為他的妻子,南知鳶面對他時,當真不必這般生疏。
只是謝清玨沒有當下便提及到這件事,他看向南知鳶,唇角微微扯開:“放心,既然你已經答應了她,我自然會如時前去的。”
他頓了頓,對上了南知鳶的眼睛,笑了笑:“況且,若是能順著這大少夫人的路子,查到陛下想讓我查的東西,那也是借了阿鳶的光。”
南知鳶聽他這話,下意識將目光偏轉了過去,長睫扇動了下,沒有再對上謝清玨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