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暖和的溫度,隨著老奶奶說了這些以后,就像注入了一道涼意。
所有人都脊背生寒。
照這么說,他們先前碰到的事情,在這反倒是正常的。
因為這里就是這樣一個混亂吊詭的世界啊。
吳秋秋掃了掃自己的胳膊,然后說:“那這種變化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你說的詛咒你知道是什么嗎?”
所有人此刻都表情不佳。
因為老太太那番話著實讓人聽了不舒服。
“我不知道,大概是半年前,或者更早,一些人想要離開,跑進了樹林,再也沒有回來。一些人麻木了,任由這種詛咒侵蝕,于是上演了一出一出的悲劇。”
老太太搖搖頭。
吳秋秋不由得又看了一眼墻上的日歷。
算算時間,似乎是當年駱家出事,駱雪然的父親離開的時候。
也就是三十年前。
那么,這個所謂的詛咒和駱家最后一脈覆滅有關。
換句話說,是陰娘娘留下的詛咒。
輻射開來,整個駱家崗都受到了影響。
這才變成了這么個可怕的世界觀、
罪魁禍首,還是陰娘娘。
眾人向老太太告別。
不管那片林子里有什么,他們也得去。
那是最后一道關卡。
“如果你們真的要去林子里,就別回頭,那兒沒有回頭路。”
老太太說完,把自己的腦袋取下來找虱子。
大家也不管這抽象的老太太了,走出巷口,邁向樹林。
其實遠遠看去,這樹林倒也沒有什么特別之處。
偶爾還能聽到幾聲鳥叫。
在林子深處,嘰嘰喳喳的。
讓原本的死寂多了幾分鮮活和生機。
也讓眾人無形中松了口氣。
“嘎吱!”
駱雪然踩到了一根樹枝,嚇了她一跳。
她剛想說話,轉頭一看大家都不見了。
吳秋秋也是
分明一起進來了,可就是眨眼間,林子里就只剩下了她一個人。
腳下的枯枝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當她低頭看去時,卻發現,那哪里是什么枯枝,是人骨。
不知道死了多久,鋪得滿地都是。
遠遠看去,地上都是森白的一片。
那些跑進林子里的人,最后就落得了這個下場么?
吳秋秋繼續前進。
光線也越發昏暗起來。
風吹過時,樹枝搖搖擺擺地嗚咽著。
那種聲音,就像風在哭,又像是樹在嚎。
光影斑駁,在林間投下細碎的影子。
吳秋秋看著那些影子,就像一個個人在搖搖晃晃。
但是那影子顯然還在動。
抬頭看去。
卻看到整個林間,密密麻麻地掛滿了尸體。
這些尸體無一例外都開始腐爛,眼睛里則是爬滿了螺螄。
掛在樹上,搖晃啊搖晃,撞在樹干便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身上腐壞的肉便簌簌往下掉。
她不想理會這些尸體,選擇繼續走。
可是沒走幾步。
她看到了熟悉的人。
駱雪然和肖景辭都被掛在了樹上。
兩人臉色慘白,舌頭被拉得長長的,滴著口水,脖子上是一圈青黑色的印記。
就這樣被吊著,頭垂向了一邊。
死了。
二人的尸體撞在樹干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就像敲擊在吳秋秋心口一樣。
而駱雪然的臉上,更是爬滿螺螄,就連發梢都是螺卵。
有的正在從眼皮里爬出來,有的粘在舌頭上蠕動。
就這樣一副惡心至極的畫面,吳秋秋看到卻是面不改色。
在吳秋秋盯著看的時候,肖景辭和駱雪然的尸體卻在緩緩下降。
眼睛睜開了。
滲血的瞳孔里埋著深深的惡意,凝視吳秋秋。
“不該是我們,應該是你。”
沙啞的聲音從駱雪然的喉嚨里傳出。
她蓬頭垢面,五官被埋在了頭發后,只能依稀看到那雙充滿血腥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