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觸?
他為什么要抵觸?他在抵觸什么?
是因為想到了離開了?
謝汐似是捕捉到什么東西,不等他細想,就聽到了江斜和顏哲的談話聲。
顏哲低聲問:“小啾睡了?”
謝汐待在江斜胸前的小口袋里,剛醒。
當然江斜不知道,往常他一醒來就會探出頭,或者蹲到他腦袋上看風景。
江斜點頭道:“還在睡。”
時候還早,小啾一般不會醒。
顏哲顯然是想和江斜談談的,謝汐也豎起耳朵,想聽他們聊什么。
只聽顏哲道:“你是怎么想的?”
江斜頓了下。
顏哲挑開了說道:“我知道你喜歡小啾,但他畢竟……”
謝汐一怔,還真沒想到他們是要談這個。
江斜斂眉道:“我覺得這樣挺好的。”
顏哲與他們情分非比尋常,自然不愿看他們難過,便道:“小啾肯定不懂你的心意。”
江斜說:“不懂也沒關系,我會一直和他在一起。”
顏哲輕嘆口氣道:“只是這樣就甘心了?”
江斜頓了下道:“他還小。”
顏哲說:“他是鳥類,這么大的鳥兒都能生兒育女了。”
江斜皺了皺眉,又道:“他才剛適應了人形……”
顏哲道:“所以我才希望你想清楚。”
江斜不出聲了。
顏哲道:“小啾不可能離開你,即便他能變成人,認主契約也在,可是他不懂,難道你不懂嗎?”
顏哲這話全是好意,他希望江斜認清自己的心意,把這些教給謝汐,希望他們兩人能夠和和美美地在一起,而不是這樣拖著。
可謝汐太了解江斜了——顏神你說得這么模棱倆可,某人聽不懂的!
果不其然,江斜的面色淡了些:“不用說了,我都明白。”
謝汐對江斜:你明白個鬼!
顏哲顯然高估了江斜,他道:“你明白就好。”
謝汐又對顏哲:他明白個鬼!
可惜沒人聽得到謝汐的心聲。
難道這個世界也要談戀愛才行?得和江斜恩恩愛愛,甚至結個婚才叫有家?
因為這哥倆的談話,謝汐最先涌起的莫名其妙的情緒已經淡去,再想捕捉是很難的。
談過這么多次戀愛——這話沒歧義——的謝汐很有經驗了。
結婚還不簡單?分分鐘的事!
謝汐很快就找到了自然而然的絕佳機會。
重建家園這么久,大家的人際關系已經緩和許多。
江斜和顏哲也有了鄰居。
他們幫了對方不少,鄰居房子蓋好后非要請他們去做客。
盛情難卻,他們結伴去了。
鄰居是一對年輕夫婦,地裂時兩人在公園里野餐,有幸活了下來,可惜也沒了其他家人。
他們都是異變者,但都不是很強那種,男的能簡單的隔空取物,女的手心會發熱,真的可以用手板心煎魚。
像這種異變者有很多,在災后的世界是注定的平凡人。
可平凡人有平凡人的快樂,他們所求不多,有個家、有個平穩的生活就好。
雖說女主人李茜衣的手心會發熱,但下廚的卻是男主人。
江斜和顏哲坐在一起,謝汐也有個小位子。
李茜衣很喜歡謝汐,給他準備了各種果仁,小圓啾啄得很開心。
他們這樣照顧謝汐,江斜和顏哲都心情好,一頓飯吃得很開心。
男主人開了瓶酒,江斜和顏哲都跟著喝了點。
酒后彼此關系更親昵了些,李茜衣是個活潑性子,她眼睛在江斜和顏哲身上轉了轉,借著酒膽問道:“你們是情侶嗎?”
她老公一愣,知道媳婦醉了,連忙想打圓場。
她這一問,把對面的小鳥都給嚇住了。
謝汐心一跳:什么鬼!
反倒兩個當事人平靜得很,顏哲嘴角抽了抽,離江斜遠了點道:“我不喜歡男人。”
江斜更有毒,點了下小啾道:“我喜歡他。”
年輕的夫婦倆:“???”
顏直男道:“對,他喜歡小啾。”
李茜衣被老公揪了一下,酒醒了大半,尷尬道:“哈、哈哈,我喝多了,都說起胡話了。”
謝汐也回過神來了,他很心疼李茜衣了,估計正常人都想象不到長得比小仙女還仙的顏神是個鋼鐵直男,更想不到人模人樣的有為青年江斜是個喜歡鳥的變態!
因為這一頓飯,謝汐找到了機會。
回到他們的房間,一變成人后,謝汐就問江斜:“什么是情侶?”
江斜一愣,給他找衣服的手頓住了。
謝汐看著他,又問道:“李茜衣為什么說你和顏哲是情侶?”
江斜回過神來了,他找出衣服,仔細給謝汐穿好。
謝汐一動不動地看著他。
江斜干咽了一下,說道:“情侶就是……永遠在一起的兩個人。”
謝汐擺出失落的模樣:“你要和顏哲永遠在一起嗎?”對不起了顏神,借您名頭一用!
江斜立馬道:“當然不會。”
謝汐笑了:“那我們要永遠在一起對嗎?”
江斜心直顫顫,應道:“嗯。”
謝汐一記直球砸他臉上:“我們是情侶嗎?”
江斜:“!”
謝汐又道:“我們要永遠在一起,情侶就是永遠在一起,所以我們是情侶!”
疑問句都不給你了,肯定句看你還怎么躲!
他不知道的是,自己這一長句話里有好幾個啾。
這么美妙的內容和這么動聽的音調,江斜已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不是這樣簡單的……”江斜輕喘著氣,努力說道。
謝汐歪頭看他:“那是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