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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2、有憾生(三十四)

                那鈴聲有高有低,混在一起,像一陣嘈雜的低語。隨后角宿塔頂放出一簇刺眼的白光,比迷津駐的燈塔還亮,刺穿了半空中的霧,筆直地落在慘叫響起的地方。

                角宿塔的反應比頭天在畫舫渡口的心宿塔還要迅捷。

                塔檐上青銅鈴才剛一動,三條藍衣人影就隨著白光飛掠而出,幾個起落已經到了南街。

                此時丹桂坊的南街一片混亂,幾乎沒有下腳的地方。好幾戶院子的角門和后門都已經被紙錢撞開,家丁和侍衛們像被餓狼攆著跑的羊。喊人的、念咒的、舉著火油和火把直接往地上潑的……不祥的火光騰起,已經有四五個人翻到在地,周身裹滿紙錢,不知是死是活。

                幾個藍衣人落在周圍院墻和高高的路燈架上,為首一人裝束與其他人略有不同——腰間多了一條繡了仙鶴暗紋的銀腰帶。

                因角宿塔緊鄰皇城,是京畿重地,守塔人都是天機閣中的大人物。

                當夜值守角宿塔的,正是坐鎮京師的天機閣右副都統龐戩。

                龐大人寬肩窄腰,生得濃眉大眼,臉上鍍著古銅色的風霜,莊重的寶藍長袍也壓不住他身上那股子野性。

                他看著不像是玄門半仙,倒像個浪跡江湖的落拓劍客。

                掃了一眼地上的紙錢,龐戩從懷中摸出一枚哨子,寸余的小哨,吹出來的聲音卻比號角還低沉,隆隆如悶雷。哨聲未落,角宿塔中又一隊藍衣人循聲而來。

                轉眼,六個人間行走齊聚丹桂坊南街小巷——據說每個青龍塔中留守值夜的總共才七人。

                正準備順著內院院墻爬過去燒紙的奚平一呆,目不暇接地看著藍衣人們結陣,眼珠跟不上那些快成虛影的人間行走們。

                龐戩抽出一把兩尺來長的旗,猛地擲向地面。

                “嗆”一聲,也不知他有多大手勁,木頭旗桿跟切豆腐似的,直接穿透青石地磚,穩穩當當地立穩了。

                以那旗為中心,六人所在之處為憑,地面上轉起了一個巨大的“旋風”圈,一股腦地將周遭紙錢都卷了進來。

                那些紙錢一被卷進陣中,立刻自燃,它們掙命似的往遠處飛,拉鋸了半天,到底紛紛被“旋風圈”吸了回去。一時間,空中飛滿了火蝴蝶,狂舞一陣,最后化作灰燼落下。原本無色無形的旋風卷裹了無數紙灰與煙塵,變成了一根通天的大煙筒,將整個丹桂坊弄得像南城外的廠群一樣烏煙瘴氣。

                足足一刻光景,散了滿街的紙錢才燒干凈,聲勢浩大的狂風暫止,馬車里嚎喪的尸體也不知什么時候閉了嘴。

                “噗通”一聲,那尸體掉了出來,臉朝下拍進了滿地塵灰里。

                貨真價實的,他“塵歸塵、土歸土”了。

                南街鴉雀無聲,好像集體被拖進了一場光怪陸離的噩夢里,除了侯府院里蹲在墻頭的世子爺,沒人敢露頭,沒人敢吭聲。

                唯有丹桂坊奢侈的風燈亮如白晝,給地上橫七豎八的碎尸爛肉鍍了銀邊。

                此夜畫舫無聲,金平沉寂,菱陽河對岸傳來遙遠而模糊的梆子聲。

                二更天了。

                龐戩瞥了奚平一眼,一拂袖把他從墻頭上刮了下去:“誰家的缺心眼玩意兒,什么熱鬧都看。”

                他率先從高處跳了下來,掐了個手訣收了陣旗——那淡黃色的小旗已經黑成了炭,旗上還黏了一片完整的紙錢。

                龐戩像只警醒的獸王,湊近嗅了嗅那紙錢,隨后隔空一彈指,最后一片簌簌發抖的紙錢也化成了灰,從旗子上落了下來。

                龐戩在手上套了一雙蟬翼般的手套,將倒在地上的人一一翻過來檢查。片刻后,他搖了搖頭。

                別說活口,這地上保持完整器型的都沒幾位,稍一翻動就零件亂掉。

                “從御林軍里叫點人來支把手,再去心宿塔喊趙譽過來一趟。”龐戩一邊吩咐,一邊邁過爛肉,走到馬車里掉出來的那尸體旁,將那尸體翻了過來,“男的,二十來歲……身上帶了私印,刻的是……‘董璋’,這是誰,有認識的嗎?”

                “是鴻臚寺卿董大人家的嫡長子,宮里賢妃娘娘內侄。”一個人間行走上前低聲說道,“過一條街就到董府了。”

                “年紀輕輕的,可惜了,”龐戩點點頭,又道,“來個人,去府上報喪……說話講究點,別刺激人家。”

                說完,他站起來,又點了剩下的兩個藍衣:“你倆去周圍挨戶通報一聲,就說作亂的邪祟已除,有家人受害的請節哀順變,但尸骸先不要動,我們來處理。順便詢問一下,有沒有注意到什么異狀。”

                御林軍來得很快,將南半個丹桂坊里三層外三層地圍了,在龐戩指揮下清理現場、收尸驅邪有條不紊。

                又不到一會兒功夫,青龍心宿塔的趙譽也趕來了。

                “都統,我聽說又有人被搶了陰親?這……”趙譽被一地的尸體驚了,“這是死了多少人?”

                “死于搶陰親的就那一個,”龐戩指了指董璋的尸身,“馬車里除了他,還拉了一車浸過尸毒的紙錢,見人就撲,人肉沾上就爛。虧得是夜里,丹桂坊人也少,這要是青天白日在東邊鬧市區,指不定得出多大亂子。”

                說話間,御林軍已經小心地將董府的馬車拆開了,只見車頂上有一個鮮血畫的東西,看不出是什么,糾纏的紋路毒蛇似的,盯著看一會兒就讓人頭暈目眩,直犯惡心。

                “飛蓬咒,”龐戩負手看了一眼那尚且新鮮的血跡,“我猜就差不多——紙錢是那個死者……董璋臨死前驅動的。”

                趙譽神色一凜:“凡人可不會畫惡咒。”

                “自然,”龐戩道,“是搶陰親的邪祟操縱他畫的。”

                “可是都統,單讓人死前開口唱歌,跟操縱他惡咒殺人,這可不能相提并論啊。”

                “唔,”龐戩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樣看來,搶陰親的邪祟至少得有筑基中期修為,拿來寫‘冥婚書’的尸體也不能用新尸,少說得用秘法煉個五十年以上……奇了怪了,這人殺的,也忒破費。”

                五十年陳釀的酒都難得,別說五十年泡的尸體,董公子的爹怕是都沒有五十歲——誰會用這么高的代價殺個文弱公子哥?

                就董璋那沒有一掌厚的小身板,一刀捅不死怎的?

                這樣大費周章,難不成就為了讓他臨死前給自己嚎個喪,再順手帶走幾個車夫仆役?

                “都統,”這時,一個去周圍掃聽的藍衣回來了,稟道,“理國公府上歇的早,老公爺年紀大了,半夜受不了這個,府上人還沒敢驚動。禮部孫侍郎、大理寺陸大人府上都有傷亡,尸體已經挪出來了,也給他們布好了驅穢法陣,留了安神符咒。永寧侯府當時倒是沒開門,只是他家世子正好剛回來,跟董府的車走了個碰頭,方才又機緣巧合目睹了紙錢殺人……”

                龐戩和趙譽幾乎同時出聲,龐戩:“剛才騎在墻頭上的那個二百五?”

                趙譽:“永寧侯家的?”

                龐戩看了他一眼,趙譽猶豫片刻,隨后想這事也不難查,隱瞞無益,便道:“昨天畫舫渡口那個,死前最后一個遇見的人也是永寧侯世子,我今早剛去見過一次。”

                “去,上侯府通報一聲,”龐戩道,“茲事體大,勞煩世子爺出來見一見。”

                “奚士庸,”羅仙尊拖著奶音,惡狠狠地嚼了嚼奚平的名字,“有點意思。”

                然后他“水袖”一甩,不再理會奚平,居高臨下地對眾弟子說道:“本人羅青石,在潛修寺修行百五十年,你們是送到我手里的第十五屆凡人弟子。你們中不少廢物是靠祖蔭混進來的,想必自己也知道。我丑話說在前頭:修行一途,全靠自己,進了潛修寺也不見得就能開靈竅。”

                眾弟子家里有點門路的,都知道潛修寺的“矮羅剎”不能得罪,這會兒乾坤塔里寂靜一片,誰也不想當出頭鳥被他盯上。

                “頭一天早課,我要認認臉。”羅青石耷拉著眼皮,目光在眾弟子身上逡巡一圈,落在奚平身上,“就從你開始吧——這位奚師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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