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走抬頭,面無表情地說:“屬下沒護好娘娘,請主子責罰。”
鳳羽珩一愣,還想問點什么,玄天冥卻并沒停下腳,大步地朝前走去,一邊走一邊說:“起來,該不該責罰,也要本王看過母妃之后再說。”
班走默默地跟在二人后頭去了云妃的寢宮,才一進門,未及去看躺在病榻上的人,到是看到天武帝抱著個酒壺坐在桌子前,一會兒一口一會兒一口,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喝得這滿殿都是酒氣。
玄天冥狠狠地皺起眉,火氣騰地一下就上了來,眼瞅著就要發火,鳳羽珩卻及時地拉了他一把,再指指這間寢殿,小聲說:“有沒有發現什么不同?”
他微怔,再四下瞅瞅,好像是有變化,可是變在哪里了……終于看出蹊蹺,云妃喜歡水晶琉璃這類物件兒,以前這大殿的墻壁都是鋪著琉璃的,地面都有水晶鑲著,特別好看。可如今,那些琉璃水晶居然都被起了去,換上了普通的墻紙,整座大殿看起來到是沒什么毛病,可比之從前云妃那華麗的寢宮,卻是寒酸了不只一點半點。
他不解,“為何弄成這樣?”
“不止這些。”鳳羽珩指了指幾張桌子道:“以前我送過很多面鏡子給母妃,她特別喜歡,說我送的鏡子照人清楚,于是她到搬得月寒宮里到處都是。可是你看,現在這里一面鏡子都沒有……玄天冥,你在這兒等著,我先去看看母妃。”
“為何不讓我去?”玄天冥死死地盯著云妃床榻前那扇屏風,眼里幾乎都能噴出火來。
鳳羽珩握著他的手,盡可能地讓自己的聲音平緩溫柔,她說:“我是女子,更方便些。”
玄天冥強壓上心頭火氣,點了點頭。鳳羽珩再不多等,快步往床榻那邊走去,行走中,就聽到身后玄天冥跟天武帝冷冷地開口說:“別喝了。”
老皇帝回他:“你回來了?那朕的華兒呢?”
她鼻子一酸,繞進屏風之內。誰知,看到的,竟是那樣一個蒼老的云妃。
鳳羽珩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的驚訝,她曾做過最壞的打算,曾想過云妃因為玄天華的事傷身傷心生了重病。她本想著,重病不怕,只要她回來,總有辦法治好。卻沒想到,云妃的傷心,竟是以這樣的形式表達了出來。
她愣住了,腦子里嗡嗡地響,不停地思考著這該如何診治?頭發花白,容顏蒼老……她探手向前,去摸了云妃的腕脈,還好,衰老只是表像,器官并沒有跟著一并衰退。這讓她想到了當初的白芙蓉,也是如此迅速地蒼老,可那是中毒,是被人將一種毒素種到了體內。她與那種毒素抗爭了很長時間,終于又一點點的用藥物給壓制回去。
可是,云妃的衰老,跟白芙蓉不一樣啊!
她心中無限懊惱,要早知玄天華的事能給云妃和天武帝造成這樣的傷害,她一定會以秘信告知他二人玄天華還活著的消息。可惜,如今說什么都晚了。
她看著云妃,伸手輕推,小聲地道:“母妃,醒醒。”
云妃到是很快就醒了過來,她只是衰老,并沒有生病,精神狀態到并沒有因此而有太多的改變。她沒用鳳羽珩扶,自己就從床榻上坐了起來,然后呢喃地說:“本宮這是睡了多久?你都回來了。冥兒呢?去給本宮問問,老七去哪兒了?”
“母妃。”鳳羽珩心頭酸楚,幾乎不忍去看云妃的樣子。
可云妃卻似乎并不避諱,她開口說:“不就是老了么,本宮都不在意,你們又在意什么呢?混蛋玄戰居然還拆了這一屋子琉璃,哼!阿珩你去跟他說,讓他怎么拆的再怎么給本宮裝回來,本宮的老七沒了,不能再沒有琉璃。還有,阿珩,你跟本宮說說,老七走的時候……有沒有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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