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玄天華,那個救過她一次、被她叫做七哥的人!
他怎么來了?
鳳羽珩心思一動,立即意識到外頭很有可能出了大事,不然就算玄天冥和玄天華追到鳳桐縣來,也不該是玄天華以這種方式進入她的房間,又說出這么一句話。
就在她愣神的工夫,外頭那人好像又動了開,卻是腳步越來越遠,很快就要聽不到了。
鳳羽珩著了急,再不顧其它,意念一動直接就出了空間。
隨即,一股子濃烈的熏烤味道撲鼻而來,她看到的并不是祖宅分給她住的那個房間,而是一片焦糊一片漆黑。
她人還趴在地上,一抬頭,剛好能看到前面有個青衣身影正拔步向前,鳳羽珩虛弱地喊了聲:“七哥!”
那身影立時停下,再回頭時,縱是那樣淡然若仙輕逸出塵的人,面上也現了滿滿的驚訝。
“七哥!”她再叫了一句,嗓子卻已近沙啞。
玄天華趕緊朝她這邊走了回來,幾步就到近前,然后彎下身,一把將她從地上撈起。
鳳羽珩身子打晃根本就站不住,就那么癱軟地倚在玄天華的懷里,有一種劫后余生的感概。
“阿珩以為,再也見不到你們了。”她這話說完,又是一陣眩暈襲上頭來,眼一閉,再度昏厥。
玄天華看著懷里的這個丫頭,陣陣心疼匆匆泛起,不由得抬手撫上她散在前額的發,竟在她的眼角抹出了一滴淚痕。
他一怔,記憶中這個女孩從來都是聰慧又帶著點小小狡黠的,即便有再大的事攤在她的頭上,也從未見她哭過,何以今日竟流了淚來?
玄天華其實很想知道鳳羽珩到底藏在什么地方,為何他剛剛完整地翻遍了這里的每一個角落,就連鳳家祖宅的其它屋子都找過了也沒瞧見她半個人影?偏偏就在他轉身離去時,這丫頭叫了一聲七哥。就這一聲,竟叫出了他心底從來對任何人都不曾有過的憐惜。
“別怕。”他輕聲開口,將懷里的女孩打著橫抱了起來,“七哥送你回家。”
鳳羽珩也不知道自己這一覺睡了多久,總之醒來時,是在一個特別舒適的懷抱里,暖暖的,有一只大手還在她背上一下一下地輕拍著,拍得她都不想睜眼。
“你再這么睡,餓也把自己餓死了。”頭頂一個聲音傳來,帶著戲謔,甚至還輕笑了兩聲。
鳳羽珩氣得抬手就要去打他,手腕卻被人家一把握住,“謀殺親夫啊!”
她憋屈地抬頭,正對上那副黃金面具下深邃的雙眸。他唇角勾起的弧度就像初遇時那樣,剛好符合她苛刻的審美觀,特別是眉心那朵紫蓮,更映入她的心里,一生無法拔除。
“玄天冥。”她開口,嗓音還帶著點點的啞,聽起來卻十分好聽,“玄天冥,你怎么才來呢?”小鼻子一酸,很沒出息地就掉了兩串淚來。
玄天冥愣了,她從沒看過鳳羽珩哭,這個丫頭不管在什么時候都是堅強的,他曾一度認為這世上沒有什么事情會讓這丫頭害怕。再加上她一身好本事,好醫術,背后又有他在撐腰,能被誰欺負了去?
可是這一次,鳳羽珩卻哭了。
他心疼地把她的小臉兒捧住,精心擦去臉頰淚痕,就像在看一樣珍寶似的,目光溫柔,小心翼翼。
誰知,手心里的珍寶被他捧著看了一會兒,他便開始納悶,這丫頭怎么只哭了一下下就不哭了,也不向他訴苦,正準備問問她受了什么委屈,然后就聽到鳳羽珩死盯著他來了一句:“你再不給我吃的,我就要餓死了。”
玄天冥無語。
敢情是餓哭了?
這死丫頭還有沒有點出息了?
無奈地把人從懷里抱起來,鳳羽珩這才發現她竟是在一輛馬車上,這馬車極大,像是一個將近十平方米的房間。外頭趕車人揮鞭的響聲分著兩個節奏,應該是雙人在趕車,而拉車的馬至少有四匹。
再扭頭看看,原來在玄天冥的身側還坐著一人,正是把她從燒毀的屋子里撿回來的玄天華。
鳳羽珩沖著玄天華展了一個燦爛的笑臉,真的就像一個十二歲的孩子那樣無邪的笑著,然后說:“謝謝七哥,你又救了阿珩一次。”
玄天華亦笑了開,那笑就像和煦的春風,在這秋冬交替的季節里為整個車廂都覆了一層暖意。
“再走不到半個辰就能到鎮上,班走已經先去買吃的了,一會兒就能送回來。”玄天華一邊說話一邊將一盤糕點遞到鳳羽珩面前:“你先吃些掂掂肚子吧!”
玄天冥替她將盤子接過,苦笑著說,“從你失蹤那日算起,這都第五天了,怪不得要餓。”
“這么久了?”鳳羽珩愣了一下,“那我娘呢?”
“放心。”他拍拍她的頭,隨手捏了快點心塞到她嘴里,“有忘川和黃泉看著,量你那個爹也興不起什么風浪。”
“只是你最好幫那兩個丫頭還有班走求求情。”玄天華笑道:“冥兒要砍了他們每人一條胳膊呢。”
鳳羽珩撫額,“這樣暴力不好。”
“她們沒有保護好你。”
“是我自己藏起來的,她們當然找不到。”
這是玄天華最關心的話題,不由得開口問道:“你到底藏到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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