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雪音微微一愣,低頭看去。
她殘缺的腳指甲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出來,覆蓋過血肉。
不等她說什么,蕭鳴玉便吩咐下去:“繼續拔。”
獄吏面露難色,下意識地望向南雪音。
南雪音依舊沒有拒絕,“……好。”
蕭鳴玉冷著臉,拉過白昇搬過來的椅子,放在南雪音的正前方,坐下,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受刑。
看著獄吏繼續去拔她的指甲,那些指甲是剛長出來的,原先模糊的血肉并沒有完全愈合,新生的指甲也纖薄嬌嫩,獄吏用鐵夾子夾住,用力地扯下來,帶落一長串猩紅鮮艷的血珠。
蕭鳴玉袖中手指因此攥緊一下,好像是緊張或事心疼,須臾間,又緩慢松開——這是她應得的。
這比上一次還要疼。
南雪音感覺到劇痛席卷全身,令她不自主地抓緊了行刑椅的邊緣,手指因為過度用力,好似要扣進椅子里面。
又一輪拔完了,桌上又多了一張帕子,帕子上十個血淋淋的指甲蓋。
南雪音的臉上已經沒有血色。
她看向蕭鳴玉。
蕭鳴玉也正看著她。
良久,南雪音嗓音微弱,道:“王爺,屬下自請,離開端王府。”
蕭鳴玉眼眸冰冷危險,對于她的話語置若未聞,“又長出來了,再拔!”
南雪音陷入沉默,緩慢地抬頭,看向漆黑的頭頂。
這一次結束的時候,南雪音的雙腳已經全都淌滿了血水,她仰面靠在椅背上,表情木然。
獄吏分明是動手的那一個,卻也像是渾身被抽干了力氣,頹然跌坐在地,連鐵夾子都拿不穩,任由它掉到地上。
蕭鳴玉忽然站了起來。
白昇實在看不過眼,往前一步,出勸阻:“王爺!不能再拔了!已經夠了!”
蕭鳴玉置之不理,繞開他,徑直走到了南雪音的身前。
他逆光站在那兒,垂下眼睛,問她:“還走嗎?”
南雪音的腦袋緩慢轉動,目光落到了他的身上,沒有血色的嘴唇動了一動,依舊不變:“屬下自請離開。”
蕭鳴玉氣得笑了。
“還是要走,你還是要走……”
他像是自自語,又像是在質問她,“這兒究竟哪里讓你不喜歡、不滿意?”
南雪音不知如何說起。
蕭鳴玉忽然想到什么,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目光冰冷,問:“是因為太子?”
南雪音一愣。
“本王讓你去勾引他,你是做得很好,讓平日里最清冷自持,最循規蹈矩的太子,變成如今為情所困的模樣——可是,你也愛上他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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