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面店內人聲嘈雜,板前,煮面鍋里的熱氣蒸騰而上,帶動濃郁的香氣在空氣中彌漫開來。柔和的暖黃光打在柚木桌上,八人分坐在長桌兩側閑聊起今天的比賽。
今天的那幾所學校完全是一群弱旅嘛!還以為能更強一點。切原赤也攤了攤手,臉上的得意與囂張一目了然。害得我失去上場的機會,真是無聊。
只是神奈川都大賽,贏了是理所當然的,不要松懈!真田弦一郎不悅地瞪了切原一眼,聊起了正事。柳,東京都大賽的結果如何
四強分別是青學、不動峰、山吹和銀華。
桌邊數人均是一愣,丸井咬破了嘴里的泡泡:冰帝居然沒有進入四強嗎
嗯。柳蓮二沉著地點點頭,根據消息,冰帝三連敗輸給了不動峰,今年的不動峰隊長是以前獅子樂中學的橘桔平。
切原不屑地一哼聲:什么不動峰,反正最后都是立海大的手下敗將。
聊著聊著,拉面一碗接一碗端上來,幸村拿起筷子又忽地放下,他將目光移向了坐在他對側的海帶頭少年。
切原,柳和我說了練習賽那天發生的事,聽說黑木決定不來立海大了,是這樣嗎
吸溜拉面的動作停在一半,吐也不是嚼也不是,最后還是被囫圇嚼吧兩下吞了下去。
切原赤也干笑了兩聲:幸村部長......
......
夕陽透過車窗輕撫著電車上的乘客,深月坐在一角,被暖意籠罩著,不知不覺間陷入淺眠,等她再次醒來,電車好巧不巧地停靠在江之島站。
算了,既然都停在這里了,或許是天意。
下了電車,沿著那條熟悉的路一路向北,深月漫無目的地閑逛著。
既然來了神奈川,去干什么好呢......打游戲只有一個人,沒意思。
去公園找幸村她都說自己不要去立海大了,現在她沒臉見他。而且他生病了,說不定這時候在家里休息呢。
去天臺找柳生比呂士他早就被消除了記憶,逗不了他,算了。
不對,她干嘛非要找立海大的人不可,今天心情不好就該給自己放個假,她才不要找這群打網球的人自討沒趣!既然如此,不如去拉面店大搓一頓好了,化悲憤為食欲。
做出決定,深月步履輕快地抵達目的地,掀開門頭的布簾,她和坐在長桌兩側的八張臉不偏不倚地打了個照面。
!!!
深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放下布簾。
黑木幸村精市的聲音穿過布簾直抵耳畔。黑木,是你嗎
她呆立在門口。
幸村,他沒有做錯任何事......他甚至答應讓她進立海大網球部,他還剛生病了,她不該假裝沒聽到他的話退縮。
深吸一口氣,深月再次掀開布簾,走進店內,無視八道視線,故作鎮定地在長桌的一頭坐下。
老板,再加一碗醬油拉面。
好嘞。
說話的人并不是她,深月沖著身側的人盈盈一笑:柳君,謝謝。
柳蓮二微微頷首:不客氣。
噗哩,黑木,你怎么會出現在這里今天是東京都大賽吧。
深月臉上的笑意立刻消退不少:嗯,比賽結束了就隨便逛逛。
眾人一時語塞。
隨便逛逛,能從東京逛到神奈川她應該是特意來神奈川有事要做......至于是什么事、找誰,桌上的人各有各的一番思量。
她的表現令眾人的所有猜測不攻自破。
醬油拉面送上桌,確認完幸村的身體無礙,她便沉默且迅速地吸溜起面條,不笑、不鬧,腮幫子鼓得像只屯糧的倉鼠,埋頭苦吃。
他們本以為是因為冰帝輸了比賽,她卻簡單地分析了幾句輸的原因,并不像是因此氣餒的模樣。
真田喊她下周起每周末去道場訓練,她也平靜地答應完繼續吃面,如此這般過了五分鐘,即使是最遲鈍的人也察覺出了不對勁。
真田弦一郎使了個眼神給切原赤也。
黑木,那個......少年的嘴巴像是被漿糊糊住了,猶猶豫豫地開了個頭,怎么也繼續不下去。就是,關于上次練習賽,我說......
切原結巴著,她碗里的面和湯也見了底,深月筷子一放,面無表情地掏出黑卡:老板結賬,這一桌的都結了。
說完這句話,她總算愿意分給桌上的其他人一個眼神——
一個寫著本少主今天就是要請客,誰也不許攔著我買單,殺氣十足的眼神。
立海大眾人又是一陣愕然。
吃飽了,我先走了。
預備起身的剎那,手機震動音和切原赤也的啊啊等一下!同時響起。
深月掏出手機掃了眼來電顯示,掛斷。
再響,再掛斷。
第三次響,卻不是電話而是一條短訊。
1902跡部景吾:接電話,本大爺有重要的事要和你說。
順著這條短訊向下,她壯著膽子瀏覽了一遍今天剩余的幾條未讀短訊,她不想被罵,所以她一直沒敢看,現在也是時候直面風暴了——
她預想的風暴并沒有襲來。
短訊箱里躺著來自另兩個人的三條短訊,內容意外地簡短。
1850不二周助:深月,不用擔心,師父在。
1832手冢國光:黑木,你有空的時候過來一趟
1530不二周助:深月,你在哪里
師父......深月癟起嘴,酸意瘋狂涌向眼眶和鼻頭。
不行,現在絕對不能哭,會被切原嘲笑。
不過,手冢的這條短訊是什么意思......過來哪里他要做什么,他該不會要革去她的經理職位吧
腦補出手冢國光冷臉斥責的模樣,深月默默決定先不理會這條短訊,等他氣消了她再去找他。
現在還是給跡部回個電話吧。
摩西摩西......關你什么事......深月面色一驚,我在神奈川......你來柳小路路口吧。
她掛斷了電話。
大家慢慢吃,我去路口等個人。
無視切原赤也的欲又止,和立海大的少年們揮手道別,深月靜立于街口的屋檐下,幽然仰望著空中的月色,直到一輛車停靠在街邊。
數米外的拐角后。
車上下來的那個人,不是跡部桑嗎切原扒著墻,露出半張震驚的臉。
少年為站在街口的少女拉開車門,她似是不情愿地磨蹭了一會兒,還是挪動腳步鉆進了車內。
轎車駛離,立海大全員從陰影中走出。
柳蓮二盯著手機上乾貞治回給他的短訊,良久,抬起頭平靜地道出一條八卦新聞:
根據最新情報,今天的東京都大賽,黑木似乎和跡部發生了爭吵。
周圍的空氣一滯。
半晌,有人顫顫巍巍地拋出了一個問題。
那跡部桑為什么還要跑來神奈川接黑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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