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答應我的事呢!烏昂厲聲道,應鈺鐘并沒有回應他,他等待了片刻,只好被迫放輕了聲音,你先讓我去拿回我的刀,有了刀,想殺誰都可以。
不必。我也有刀,不用你的。
...無恥!烏昂此刻已察覺到,方才他所見到的那副怨婦的模樣恐怕是這女人做戲,現下她更是沒有絲毫要去幫他拿回斷刀的意思。本以為到手的肥肉卻是一個明晃晃的陷阱,烏昂回頭想去越發覺得應鈺鐘方才的表情過于矯揉造作,他不由得感到一陣恐慌和惡心卻又無能為力。
難道你比我高尚你若能掌控我的身體,你也不會浪費時間去管我要做的事。你只是輸了。應鈺鐘從儲物袋中排出三四把不同的武器,不知是否故意為之,左右掂量后挑出一把最為銳利的刀,將其他的收好。
真可惜你不知道這具身體的上一個室友是誰,它比你的力量多得多,還安靜。但我還是更喜歡你,防你太簡單了,很省事。
隨即她腦海中出現了烏昂的咒罵聲,而應鈺鐘只是笑笑,你們男人就是啰嗦。
她給自己上了一個清心咒,腦海中的聲音瞬間被屏蔽了許多,他想象著烏昂狂怒的嘶吼,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風是涼的,林中反復響起鳥獸不安的叫聲。應鈺鐘又看了一眼穆青峰給她的字條,想到了楚卿云和穆青峰,不知他們現在如何,刀身上映著自己的臉,她覺得看著有些冷漠。應鈺鐘沒有回頭去找他們,她將字條揣進兜里,抬腿沿著白攸方才離開的方向追去。
白攸覺得自己提不太起勁,甚至有些昏昏欲睡。刮風下雨天,難道不正是睡覺的好時候。
他并不理解那些個一身傷病的暗衛、侍從們在一個漁村等這么多年,為了保守一個虛無縹緲的希望,虛度他們有限的時光。
他也不理解為什么人對長生會有如此分明的立場,有人求了很久,有人不屑一顧,在他看來好像都無所謂。他覺得自己實在太無聊了,無事可做讓他什么事都做,多數時候他都不去想是為了什么,念頭動了他便動了,不幸的是他暫且還沒碰見什么太有趣的事情,來到蓬萊也只是順勢而為罷了。
還沒找到復活楚歆鶴的東西啊是那個‘泥中仙’的塑像嗎埋在哪里了應鈺鐘忽然出現在站在白攸背后的樹上,她問道,我幫你一起找
有人說過你很煩嗎
白攸面色不善地看著她,這個人跟了她一路,跟到了岬尾村又跟到了蓬萊,且偏偏又帶著一副微妙的熟稔的態度,如今又擅自出現了。即便那些暗衛心里都是這么期望的,但蓬萊根本沒有能復活人的東西,她卻自以為勘破了真相一樣自說自話,使白攸感到厭煩。
他的那些暗衛留在南海邊這么久,多大年紀了,還能等到他回來嗎應鈺鐘語氣和緩,何苦呢不如干脆些放棄了,對自己對其他人都好。
白攸不勝其擾,感覺仿佛是夏日的蚊蟲在耳邊嗡嗡一樣,這話你應該對那幾個老骨頭說。
話音剛落,他準備轉身就走,應鈺鐘似要說什么,不遠處的幽暗的林中飛起一大片鳥雀,帶出一陣喧囂的獸鳴聲。
一只白鳥反應稍遲,飛起后略過兩人的上空,應鈺鐘認出那是方才給她送過信的那只,隨手給白鳥加了個防護的罩子。白攸瞄了她一眼,折了一只手邊的枝丫飛出,穿破了罩子,貫穿了鳥兒的胸膛,本還在空中揮動著翅膀的鳥瞬間砸落在地上,在自己的血液中微微抽搐著。
別跟來。白攸似是以此警告她。
應鈺鐘看了一眼地上虛弱的鳥,吸了口氣,猛地提速沖去,那把明晃晃的刀瞬間來到了白攸的頭頂。
白攸眼睛一瞥,一個極快的閃身避了過去。利刃破空,砍在了地上發出錚錚的鳴響。
他已是有些惱怒,抬眼看去,應鈺鐘面色嚴肅,一雙丹鳳眼仿佛像夜幕中的狼,閃著難以忽視的殺意的光芒。白攸驚疑之中退了兩步問道,你究竟要做什么
應鈺鐘沒有立刻回答,只將刀換了個手,似乎在呼吸間試圖感知著什么一樣。白攸看見她刀尖微微翹起,隔空描摹著什么的樣子眉毛一皺,忽然萌生了不好的預感。
瞬息之間,那明亮雪白的刀再次向白攸劈去,一刀比一刀更加凌厲、更加迅速。
白攸越發難輕易躲過,他在刀鋒之間閃躲著,在明亮的刀身上瞥見應鈺鐘逐漸興奮甚至狂熱的表情。她下手一次比一次更狠,呼吸之間都帶著一股熱浪,刀柄在她手中旋轉,隨著她的每一個轉身沖刺不斷變手,她仿佛在每一次進攻中變得更為熟練,不知是什么原因,她仿佛能看見自己靈力的流轉,常人看來那種仿佛作弊似的閃躲已不再能輕易得手。
刀尖已經越來越近,早已劃開了他的袖擺,然后砍斷了他耳邊的頭發,白攸伸出胳膊硬吃下一刀。應鈺鐘的刀刃發出了仿佛砍在某種鱗甲上的響聲。她挑了挑眉,看著白攸尖銳的手爪,露出了一點笑,她試著順應眼中靈力流轉的方向偏轉了一下刀的朝向,仿佛把線穿入繡花針一般斜著轉動,然后試著一用力。
白攸的雙眼瞬時放大,刀身劃破他的皮膚,血往外流。他立馬收回手,打起十二分精神,極其快速地后躍,和應鈺鐘拉開了距離。
你是什么東西白攸問道。
你又是什么東西應鈺鐘掛著戲謔的笑,看著白攸的臉道,我有今天也是拜你們所賜啊。果真是貴人多忘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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