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伸出一只手指輕輕碰了碰那珍珠,這魂魄還剩一些,你要和她說話嗎
楚卿云一愣,可以嗎
我可以做到。女子收回手,手鐲輕輕碰響著,這人死時不過三十好幾,你已比你母親年長許多。總歸比我和她好一些。
楚卿云緊緊抿著嘴,此時竟說不出一句安慰的話。
看來你不這么認為。仙人又道。
楚卿云一驚,感覺自己似乎被看穿,我確有很多未解的疑問。
你怨她仙人淡淡地問。
楚卿云又說不出話,在他的觀念里,這不是能說出口的話。
罷了,我不想摻和你的事。你要和這里面的人說上兩句,你便隨我來。
仙人又走回了那只硨磲中,硨磲在水中飄浮這幽幽前進,你不樂意聽,但你確實已經夠幸運了。我甚至沒能和她說上話。
一直沉默的阿蕪聽到這句話,頓時如芒刺背,好像有一道灼燒般的目光烙在她的臉上。
楚卿云沒有想多久,便抬腿跟上,但他走了兩步卻發現阿蕪沒有跟上。
阿蕪
......我要一個人呆一會。
楚卿云便和仙人道了歉,讓她稍等。
他快步回去,阿蕪見他折返,皺著眉頭道:你回來做什么
楚卿云對她說道,不是的,我是想將這個避水訣教給你,這樣萬一我不在時有個什么情況,你自己也能重新再施法。
阿蕪頓時臉上有如火燒,如果楚卿云不在,沒有交給她避水訣的方法,別說一個人呆一會,她甚至有隨時窒息而死的風險。她為自己感到羞恥。
這并不是什么很難的東西,不過一刻鐘,阿蕪便已經學會了。楚卿云囑咐了幾句,給她指了個自己要去的大致的方向,便跑回去跟上那只飄浮的硨磲。阿蕪深深低著頭,應了幾句。
楚卿云心事重重地走了幾步,又有些擔心,回頭望去,阿蕪正有些搖搖晃晃地往玄武的方向走去。
那女孩是什么人硨磲里傳出一個聲音。
楚卿云斟酌了一下,回答道,她將身體借給了陵游,我們才知道陵游想要將這個匣子帶來西海給您。
噢。硨磲沉默了一會,又接了另一個毫不相關的話題,她是如何看破我的蜃境的
阿蕪的幻術很厲害,和仙人的蜃境肯定不能相比,但其中大約有相通的東西。
她看著有點笨。硨磲又道。
但她的幻術都是自己琢磨領悟的,從沒有人教過她。楚卿云回答道,方才她學避水訣也學得很快,想來其實是個天賦過人的聰明人。我們雖然相識也不久,但我覺得她其實是個好孩子。
她比你起碼大四十多歲。硨磲淡淡地道。
......抱歉,失了。
一人一貝竟慢慢走到一間農舍前。楚卿云根本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海底里有間農舍。
仙人從硨磲中再次走出,揮了揮手,農舍瞬間便成了雕梁畫棟的精巧宮殿,楚卿云頓時啞口無。
怎么,這樣你就能接受了仙人似乎是瞥了他一眼,看到什么很重要嗎
楚卿云便知道眼前的無論是農舍還是宮殿,一切可能都是仙人隨手幻化出來的虛影,失禮了...
仙人沒說什么,便領著楚卿云走到一處院落中。
她伸出手接過那顆珍珠,湊近看了看,隨手拋到半空,輕輕吐了一口氣。
原本在阿蕪手中只能看見一張臉,此時一個分外清晰完整的人形憑空出現在他們眼前。
即便楚卿云已做過心里準備,但看見眼前的人的時候依然五味雜陳。
鄭如織穿著楚卿云記憶里總是穿著的淺色衣裙,挽著非常簡單卻顯莊重的發髻,身材依然清瘦,面目柔美卻也冷淡,那雙似乎什么都裝不進的眸子將視線如羽毛一樣輕輕落在楚卿云身上。
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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