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漁張張嘴,下意識就想回答。
他不會離開,他怎么可能離開,他哪有資格離開
但在發出聲音前,他忽然意識到,這是陸先生第一次對自己坦白。
就好像默契考驗的最終題板,一直被束之高閣無人問津,今日偶然落地見光,才容人看見上頭密密麻麻寫滿的字樣。
小漁感覺到自己在被呼喚——他的主人,正需要他。
小漁主動坐到了陸宜銘腿上,又把自己沉默下來的主人好好地攬進了懷里。
他學著以前陸宜銘安慰自己的模樣,一下一下撫著對方的后背,安慰起了自己的主人。
我不會走的,陸先生,除非你趕我……
不,就算你趕我,我也不會走的。
……
司機師傅默不作聲地下了車,他離開車廂,圍著車子繞了半圈,來到別墅走道,與候在門口的莊錦和王湛打了個招呼。
兩人見司機一人下來,有些奇怪:怎么把他們丟車里了
司機師傅先呃了一聲,才往車的方向使了個眼神:互訴衷腸呢。
三人之間傳出輕輕的哦聲,氣氛一時變得古怪。
王湛別了下自己鬢角的發絲,假裝不經意地問:說的什么
莊錦淡淡掃了她一眼,她也不回避,直接看了回去。
他們的關系我們又不是不知道,問問進展怎么了
于是莊錦也跟著王湛看向司機師傅。
司機那張憨實的老臉上露出赧然:就說些俺的心肝你莫走之類的話。
王湛&莊錦:
他們那高冷寡的少爺還能說出這種話了
就在他們猶疑時,司機補充道:說了一路呢。
王湛&莊錦:
王湛默默地退出了三人隊列。
我覺得,我還是把菜先保溫吧,他們指不定要到什么時候……
……
陸宜銘腿傷好也有好的意義,當晚他跟小漁一起睡覺的時候,對方終于不再躲著自己了。
之前小漁怕睡相不好壓著他,一直縮在角落里睡覺,那么大張床,兩人之間隔了萬水千山,遠得陸宜銘幾乎都聞不到小漁身上的味道。
這會兒不用避讓了,小漁大大方方地窩進了他懷里,又暖和又柔軟。
陸先生,還好你的腿不是真的有事,不然周末的音樂節你恐怕就不方便去了。
陸宜銘順著小漁毛發方向輕輕地捋,故意逗他:誰說我要去
小漁下巴磕在對方胸口,偏著腦袋:陸先生不去的話,那我可以找別人去嗎
可以啊,陸宜銘語氣溫和,但指尖已經纏上小漁的發絲,微微收緊,你想找誰
小漁絲毫沒注意到頭發的危險境況,話說得毫無芥蒂:我先問問室友,室友沒空的話我就問上次加我的那個男生,他最近總問我要不要出去玩,如果他也沒空的話……那就送啊!!!
他瞬間吃痛,臉皺了起來,一雙眼卻可憐兮兮地盯著陸宜銘,沒有絲毫對抗的意思。
小漁不生氣,小漁只是有點不解。
陸宜銘眼眸半闔,盯著小漁,語調依舊慢緩,仿佛哄睡,如果他的手不是在持續用力的話就更像個溫柔哄孩子的好主人了。
宋哪個宋今天剛拽著你項圈勸你離開我的那個宋嗎
什么呀!小漁嘟嘟囔囔,本來不生氣的,聽完陸宜銘的問話倒是有點了,要是沒人跟我去,我就把另一張票隨便送給誰,不浪費就行,我再自己一個人去!
陸宜銘沒有一點懷疑就信了小漁的話,他的小狗總不會騙他的。
但他依舊不爽。
是那種意識到自己并非小漁世界的唯一的不爽,但他也勸過自己很多次,總不能像當人家主人時那樣控制小漁的日常生活吧,于是陸宜銘只能咬著牙,聲音悶得像被鼓皮覆住。
把票收好,我會去的。
小漁的臉立刻轉晴,剛剛被陸宜銘誤會的事瞬間拋在腦后。
嘿嘿,陸先生,他的手從對方衣擺下方進入內城,指尖揉著腹肌來回捻,手感很好,他忍不住多捏幾下,臉上露出愜意的笑,其實我騙你的,現在都實名制電子票了,我就算想送給別人也送不出去。
小漁壓著聲音,小聲說。
只有你,陸先生,我只會和你一起去。
……
參加音樂節那天,小漁從自己的衣柜里翻出衣服,給陸宜銘搭了一身更適合參加這種年輕人活動的oo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