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舒曼報來的數字比他購買珠寶首飾的兩倍還多,一根項圈再怎么精致,也不至于值那個價。
但電話那頭的越舒曼理直氣壯:小漁的開心難道不值那個價還有我準備結婚了,最近攢錢呢。
陸宜銘用第二聲哦了下:終于準備定下來了那你父母那邊……
他們還不知道,我沒跟他們說我未婚妻的事,最近舒文被曝了緋聞,家里亂著呢,他們哪有心思管我。
陸宜銘呵笑起來:所以你要讓越家更亂一些。
越舒曼也跟著他笑:亂點好啊,亂點好……
陸宜銘并不會對自己好友的安排有什么異議,他有次出差見過越舒曼的女友,那是個漂亮溫順的女性,講話溫聲細語的,他嫌這樣說話效率太低,但越舒曼卻很喜歡,說他懂什么,這叫說話謹慎。
那時她們才相戀不過一月,陸宜銘就覺得越舒曼這一次或許是找到了那個像小漁一樣讓自己無條件寵愛的人。
當時的陸宜銘只覺得除了小狗,自己不會再對其他任何生靈抱有那樣寬容的心態,卻沒想到許久之后,他的小狗會變成人。而他照樣很喜歡。
兩人聊了會兒結婚的事,最后又聊回了越家:舒文……他還好嗎
上次在醫院鬧翻后,陸宜銘沒有再跟越舒文聯系過,偶爾從小漁的口中,他能聽到那人的消息,但始終是模糊的、片面的。
他不想通過小漁問越舒文,只好通過對方的姐姐來問。
到底是多年的朋友,他無法真的對人漠不關心。
舒文他就那樣啊,玩樂隊,跑演出,最近還被曝出隊內緋聞什么什么的,他說是謠,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過最近確實沒聽到他再提起你了,我看那小子對你確實是沒了心思,怎么,你們鬧掰了
陸宜銘敲擊桌面的手在聽到掰這字眼的時候停了下來。
他的目光偏向右側,在小漁贈他的綠植旁邊,擺著一只制作精美的、展翅欲飛的蝴蝶標本。
白翅黑邊,一只菜粉蝶。
他忽然啞了一聲,只對著電話那頭輕道:沒事。
……
那天晚上,陸宜銘在商會應酬完回來,坐著輪椅,帶著淡淡的酒氣,被小漁照料好放在床上后,享受起了對方貼心的揉腿服務。
他們平時運動完或睡前也會有互相拉伸放松的活動,但這一晚的小漁考慮到陸宜銘的身體狀況和傷口情況,動作十分輕柔,讓陸宜銘差點就忘記了自己要送小漁東西的事。
按摩活動進行到最后,陸宜銘取出項圈,遞給了正在幫自己捏小腿的小漁。
皮質材料抵在他額頭,小漁只抬起一點腦袋,就與那項圈打了個照面。
那張認真專注的臉瞬間明亮起來。
啊!啊!這是!這是!小漁結結巴巴地吐著字眼,一把接過屬于自己的項圈,他解開扣子,比劃著圈住自己的脖子,隨后背對著陸宜銘,快幫我戴上看看,陸先生!
陸宜銘雖然知道小漁看到這項圈會有很大反應,但他還是在看到小漁急切的動作時笑了起來。
他的手替代小漁的手,比著對方的脖子,收緊了項圈。
指尖偶爾會擦過小漁白凈的肌膚,每次一碰,小漁都會輕輕打個顫。
項圈實在太涼了,系在溫熱的脖頸上如烙了層冰。
但陸宜銘的手指又灼熱滾燙,每每觸碰,都像故意融冰一般。
項圈扎住,不再偏移,小漁回身過來,眼眸里已蒙了霧。
他微微仰頭,在陸宜銘面前展示自己的項圈,銘牌抵著喉結,讓他吞咽有些微困難,但偏是這種無法擺脫的限制,滿足了小漁的被占有欲。
陸先生,因為仰著頭,小漁眼眸下移,漆黑的眼瞳透著無辜,但即便如此,他問的依舊是,我看著威風嗎
戴項圈的小狗,該是很威風的。
小漁說話的時候,項圈上的蝴蝶鈴鐺隨著他晃動起來。
那點清脆的聲響流轉在安靜的臥房里,讓陸宜銘感覺到滿足。
仿佛這世界只剩下他跟小漁,而小漁,也完全屬于他。
陸宜銘并沒有回答小漁的問題,他的手一直流連在小漁頸項處,順著肌膚往上撫摸,劃過那只精巧的蝴蝶,劃過銘牌,劃過喉結,抵在頸部——所有動物最怕被擊中咬合的部位。
但小漁沒有躲,他當小狗的時候就不會躲,當人以后就更不會躲。
小漁任憑陸宜銘卡著自己最脆弱的部位,兩人對上視線,不只是誰在吞噬誰。
陸宜銘給了另外一個答案:很漂亮,小漁。
小漁并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他依舊很開心,只要是被陸先生夸了,他就能感覺到開心。
他兩手撫上陸宜銘的手,握住后挪到自己面頰邊,輕輕蹭了幾下:謝謝陸先生。
陸宜銘心頭一空,想著哪里是小漁該謝自己,分明是自己該謝小漁。
不然他永遠不會知道無條件地對一個人好是這樣幸福的一件事。
不,也不是全無條件。
他看著小漁那張愉悅時會微微瞇眼表示滿足的臉,視線緩緩下移,定在了對方項圈處。
那枚小小的銘牌中間,裝了定位芯片。
他對小漁的好并不求回報,唯有一點,他需要時時刻刻確認——
他的小漁,絕對不會離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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