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約相約

墨塵翎為顧南卿去山上捉了幾只野雞，熬了湯準備給她送去。

可走到營帳外，卻被那小兵欲又止的樣子吸引住了目光，誰料他開口詢問，那小兵又默不作聲。

他揣著疑問剛把雞湯端進去，就瞧見了些不該瞧見的東西。

顧南卿在洗澡——

偌大的屏風之后，是顧南卿曼妙窈窕的身姿。

那隱隱約約可以瞧見的輪廓，讓墨塵翎心馳神往，他慌忙閉上眼，將雞湯放在桌上，再轉身，竟然踉蹌了一下，非禮勿視！

他在心中默念，可耳旁的水聲卻慢慢滑進心尖，讓人難以忽略。

顧南卿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她出聲問：“誰？”

這下，是應也不好，不應也不好。

墨塵翎最終還是硬著頭皮應了聲，“是我。”

顧南卿了然，她隔著屏風去看墨塵翎，見他背對著這邊，卻沒有走的意思，不由得發問：“你在這里干嘛？”

墨塵翎回過神，似乎也覺得自己不該呆在這里，提起腿就朝門外走，可剛走兩步又覺不對，他道：“你怎么不讓那小兵守著門呢？”

顧南卿聽出了他語氣中的責怪之意，淡淡道：“我同他講了，不要放別人進來。”

墨塵翎頓了頓，道：“即使如此，他還放我進來了，我不放心，等你洗完了我再出去，我捉了幾只野雞熬了湯，給你盛了一些來。”

顧南卿本就洗得差不多了，她利索穿上衣服，從屏風后走了出來。

她的頭發長到了腰上，由于水霧襯得她雙眸好似含情，此情此景讓墨塵翎想起了一句話：七尺青絲芳草碧，絕世難得。

顧南卿鮮少露出這種女兒情態，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衣衫，發絲上墜著水珠，兩頰微紅，帶著些嬌俏。

墨塵翎見她穿得單薄，立刻到里間去拿了披風給她系上，嘴里責怪道：“終日里都是這副樣子。”

顧南卿反問：“什么樣子？”

墨塵翎故意勒緊了披風，道：“不好好照顧自己的樣子。”

顧南卿笑了笑，眸光落到墨塵翎端來的雞湯上，她走過去，將雞湯端起來，道：“難為你，這么有心。”

話罷就小口小口喝起了雞湯，喝完了，還不忘將碗放在墨塵翎手上，囑咐他道：“多謝了，拿回去吧。”

墨塵翎見她這樣，生了氣，笑道：“你這是什么意思，怎么待我這么冷淡，吃人手短拿人手軟，你這人怎么沒有半點不自在？”

明明是賭氣的話，卻被墨塵翎說出來了幾分調情的嬉笑。

顧南卿看墨塵翎在這里胡攪蠻纏，她道：“那要如何？”

墨塵翎道：“說來也簡單，今晚戌時，西行五里，有一涼亭，你來那里尋我，我便告訴你。”

顧南卿聽著，似乎有些不愿意，可拒絕的話到了嘴邊，看見墨塵翎那期待的眼睛，就又吐不出去了。

“好。”

墨塵翎肉眼可見地彎了眉，他笑道：“那我白日不來鬧你，你且忙你的，晚些見。”

說完就端著那盛著雞湯的碗出去了。

顧南卿看著墨塵翎的背影，心下悵惘，她豈非不知墨塵翎對她的心思，只是，如今……時局動蕩，有些事情是不能提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