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手機端m.biquwu.等了不過一柱香工夫,那只小怪又叫著返回了。仍是從地底下鉆出來,一下撲進主人的懷中。老者滿面憐愛之色,在懷里取出兩條魚干喂給了它,輕輕按了按它的小腦袋。小怪物狼吞虎咽吃完兩條小魚,跳回地面上,開始舞動。
四只細弱的短肢插進泥地里,在土面上左一下右一下,劃出幾道曲折的直線。這只小怪似乎天生便有穿刺泥土之能,細足到處,土層哧哧而化,不多時便繪出一幅簡易地圖來。見它在東北角跳了兩跳,躥到西面又跳兩跳,最后,奔到地圖的最下方,那是往南方向。小怪在那位置上跳完以后,一下躍入老漢懷中,足爪齊動,鉆進了衣衫里面。
老漢細細辨了辨地圖,道:“東北方向四里,伏著一頭怪。西面七里,有一頭。南面十九里,還伏著一頭,左近就這些了。”眾人見他這查妖之法甚是新奇,紛紛嘆服。胡不為和幾名官差更是大開眼界,心中均想:這只小妖怪當真好玩,卻不知上哪能弄來一只。
八盤山的幾名弟子似乎有些信不過,側過一邊討論,又運用法術探察,哪知信息全無,人人垂頭喪氣。幾頭妖怪都在隱伏當中,妖氣泄露得極少,他們便沒有辦法查知了。折騰了一會,那年長的師兄到底查出了點滴,道:“在東北方向的確有一些妖氣,只是極淡,我看不出它的遠近來。”
這下子人人都信服了。那姓劉的首領說道:“這樣好了,咱們先挑近的查看,大伙兒先向北面走吧。然后再看西面和南面的,不知眾位意下如何?”眾人紛紛叫好,即刻開拔,分成兩線向北面方向行去。
胡不為本待不去。但聽說林子南面還有一頭妖怪,那可是萬萬招惹不得,萬一竟然是頭超級大妖,胡家父子只怕給人做點心都不夠。左思右想之下,只得隨著眾人仍往回走。他打算回到前路后,另尋他道向西面城鎮走,遠遠繞開妖怪。
一行人穿過羊腸小道,行得四里有余便停下了。胡不為見正是先前逃命經過的道路,不由得心中后怕,剛才不知不覺經過這處藏有妖怪的路段,當真僥幸。若是妖怪竟然暴起發難,那可怎生是好?
眾人讓到兩旁,讓那老者成咸風去探察。老頭兒把那只‘千里一日歸’又拎了出來,放在地上。小怪物不等吩咐,飛快的沖向一面陡坡,一撞之后又返了回來,仍鉆入老者的懷中。
“在那里了!”群豪得知妖怪的藏身之所,無不情緒激昂,不待首領發令,爭相涌上前去,片刻間便把窄窄的小道站得無法立足。那姓劉的漢子搖頭嘆氣,這些人向來獨來獨往,不遵命令慣了,要統領他們戮力合作,談何容易?
此時幾個巫祝已散到人群中了,喃喃念咒,將疾捷術與玄龜護體密法都加持給了在場的每一個人。胡不為錯愕之間,突然覺得身子一輕,行動方便之極,空中又有一道細密的網狀之物籠下,貼在身上變得無形。
“動手吧!”那姓劉的首領無可奈何,發令道。
“大伙兒殺呀!把妖怪逼出來,看它能躲到幾時!”眾人以眾凌寡,膽氣極壯,紛紛叫喊道。百多人齊力施為,刀、劍、槍、斧,許多兵器化做諸色光氣,砸向那面陡坡。當空又有許多青藍的雷光,噼里啪啦作響,將長寬十余丈的天空布得如同漁網,防備妖怪空遁逃脫。
那幾個被胡不為引為同類的法師火術要精進得多了,龐大的火球紛飛不斷,更有焰云,火浪,火箭等精微變化。另有一人,竟能幻出十余只鴿子大小的火鳥,那是更上層樓了。胡不為看得心中慚愧,自己和這些人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虧得自己還腆顏自稱是個法師。
隆隆的聲響不絕,頃刻間,群雄的攻擊便沖塌了半面土壁。碎泥飛上天空。
百余人的法術攻擊何等激烈?那妖怪雖在潛伏靜修當中,到底也被驚動了。聽得‘轟隆!’一聲巨響,大如磨盤的碎土崩裂開來。那面陡坡頃刻夷成平地。便在彌漫的煙塵中,一團龐大的黑影激飛如電,直向群豪橫撞過來。
“來得好!”眾人高聲呼斥,催逼法力,齊向妖怪身上招呼。那七名十二橋女弟子再不袖手,嬌叱著揚出大片冰錐,點點寒星向前激射。一干官差在旁看了,都暗暗咋舌。這幾個小娘美貌是美貌極了,法術卻也狠極,若是一個不討好,說不定會有殺身之禍。驚竦之下,將一腔淫邪的念頭都壓回到肚中。
那妖怪見勢不妙,不敢硬拼,接連幾個翻滾,向高空飛去。這下眾人都看清了,那是一頭脅下生著雙翅的犬狀巨物,渾身披著粗硬的毛甲,足下生爪,一條如蛇的尾巴卷曲自如。
幾名豢養師見怪物似有逃跑之意,紛紛喝頌咒語,一時間,許多青黃的光氣暴漲開來。光團中豢物現出了行跡。付老三的鐵毛鷹當先飛起,拍翅一下,象一支怒箭一般尾追過去。
付老三激動得滿面漲紅,叫道:“小扁,把它抓下來!別讓它跑了!”
豬婆龍身體笨重不會飛空,但卻另有奇招,四肢急速爬動,躥到了一處突巖上,張開巨嘴,‘嘩!’的噴出一柱灰綠毒液,直向高空怪物卷去。豬婆龍一向居在沼澤之中,皮甲堅厚,力大無窮。眼下這頭豢物更是出自密林毒沼,素年吸收毒氣,噴出的毒氣毒液厲害之極。
那怪‘嗚—’的悲鳴一聲,長尾拍向老鷹,將它迫退了,見豬婆龍的毒液堪堪噴近,兩翅急拍,斜向讓了開去。
群豪料不到妖怪敏捷如此,都‘哦!’了一聲。此時妖怪飛得太高,眾人法力不能及遠,都住了手仰頭觀看。十余名不甘心的煉器者指揮兵器上下砍殺,卻始終傷不得妖怪。
地面震動了一下。聽得‘嗷——’‘呼——呼’幾聲低沉的吼叫。三頭奇形怪狀的巨大豢物出現在人群之中。引得左近群豪一陣驚呼。三名豢養師面露傲然之色,領著愛物大步走上前端。
眾所周知,豢養師的功力成跟豢物有著極大關系,豢物越是珍奇兇猛,豢養師就愈能發揮威力。舉例說來,同是修煉十年的豢養師,飼養老虎的定然要比飼養犬豹的要厲害得多。而飼養鸞鳳怪獸的,又要比老虎厲害。
每一個豢養師生平所愿,便是追求珍奇之物,若能得到一頭珍奇怪獸,便能站在比別人更高的臺階之上了。許多人一生窮盡心血,進入荒山大澤尋覓,盼望能找得合適的豢物。如青鸞鳳凰、麒麟獸、六首嘯天獸、閃電蝰蛇等等,俱是上上之選。再往下,飛猁、穿甲狻猊、金角怪等等,則是中上。而一些資質平常的豢養師,則是就近就易找些兇猛動物,如虎豹豺狼,鷹隼大雕等等。那豢鷹者付老三便是其中一人,豢物本性既不特異,便難以與高等豢養師并肩。
但大凡珍物,所居之地必然兇險,而且天生便有許多厲害攻擊招數,想要捕捉他們談何容易?若無過人膽識和技藝,往往便是出師未捷身先死。每年里也不知有多少新老豢養師被荒山野嶺吞沒,尸骸無存。
有了這一層兇險,豢養師們成功的幾率便小得許多了。因此江湖之上,百名豢養師中,難得有一兩個帶著奇獸豢物的。能見著兩名高等豢養師同時出現,已是非常罕見的情形。但眼下群豪中竟然有三名高等豢養師,怎么不令大伙兒動容?
幾頭豢物模樣古怪,誰都不知道究竟是何名稱。一頭極胖極粗,厚皮上長滿了癩疣,便似一只能夠學人站立的巨大蟾蜍一般。頸腹下面,象龍蛇一樣有一節一節的甲胄。另一頭全身覆滿密實的白毛,看不見頭面,杵在地上,如同一朵碩大無朋的猴頭菇,若不是身側兩只長臂搖晃,誰都看不出它竟是一頭活物。
站在胡不為身邊的,則是一只烏黑兇惡的禿皮怪物。直有兩人多高,身周有許多肉孔不住翕合,看起來如同馬鼻子吸氣一般。長鼻頂上兩只眼睛不住看向胡不為,似乎甚嫌他懷里的釘子響聲太過刺耳。
胡不為心頭驚悚。這妖怪看起來似乎不懷好意,會不會竟然突襲,用長鼻將自己卷起來放進口中?瞧它如此壯大,一口定能吞下兩個胡不為。害怕之下,慢慢向外移動腳步,要脫離危境。
靈龍鎮煞釘自三頭怪物出現以后便不住鳴叫,長一聲短一聲,似乎在告訴胡不為身邊正是妖怪無疑。‘遇妖振而鳴’,點點妖氣都能讓它反應出來。身邊群豪不知他的底細,雖嫌他制造噪音,卻只怒目看他,也不說話。
此時天空的境況已漸漸變得明朗。付老三的大鷹畢竟只是俗物,雖然鐵毛尖銳,到底仍不是那頭修煉數百年的妖獸對手。若不是還有幾支飛劍大斧協助牽制,只怕早讓妖獸給撲下來了。
三名豢養師再不遲疑,低聲呢喃咒語,命令豢物上前夾擊。頃刻之間,聽得三頭大怪急噴鼻息,殺機愈來愈盛。
“上去!”
“殺!”
三名豢養師同時喝令豢物。幾頭大怪急不可耐,便在群雄的注目之中,兩只向空躍去,那只白蘑菇卻蹲了下來,背上白毛聳動,向兩側分開,顯出了皮肉中一排如若利刃的脊骨,顯然那就是它的克敵武器。
哪知便在這時,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變故出現了。
人群中猛然響起激烈的尖鳴之聲,眾人都看見了,明亮的青光從一個抱著孩子的中年漢子懷中透射出來,象幾支鋒利的長劍一般向外刺出,閃耀奪目不可逼視,未已,聽得嘹亮龍吟,一條粗如兒臂的青龍倏然暴卷,‘撲!’的穿入四丈外白毛怪物的體中,將那剛剛激出三支骨刃的蘑菇怪擊穿了一個大洞!
豢物重傷,豢養師立時同受其害。倒霉的豢養師面上得色未消,胸口如中巨椎,‘噗!’的噴出一口血箭,仰天向后倒去。
便在眾人的驚呼聲中,青龍從白毛怪的胸腹間穿出,又一翻而上,向空中兩頭驚慌失措的豢物激射。地面上兩個豢養師目瞪口呆,全料不到在這當口竟會有厄運從天降臨,眼見著一條細長的青龍飛卷向自己的愛物,卻來不及作出反應。
又是胡不為!
靈龍鎮煞釘感應殺機而物化,卻不辨敵我。眼見著三頭妖物殺機濃烈,便即化做青龍暴射出來,只在一息之間便奪掉了白毛蘑菇怪的性命,又向另兩只豢物攻擊。而天空中被群豪圍捕的那頭妖怪此刻情急逃命,沒有殺機,卻竟因此逃過了一劫。
青龍飛去如電,倏忽間便射到了黑色禿怪的身前。那怪見勢危急,顧不得追擊敵人,急速旋轉身子,如一枚巨大陀螺一般,從身周的孔洞噴出許多黏液來。液體遇風而結,瞬間變成許多透明堅硬之物,在青龍破來的方向結成幾層薄薄的護甲。
‘嗆!’‘嗆!’靈龍毫不理會,一頭扎了進去,空中響起兩聲清脆的金鐵交鳴,火星四迸。青龍的穿擊威不可當,那黑怪結成的薄甲卻也堅硬之極。在最前面的兩層透明護甲破碎過后,青龍的去勢終于受遏,第三面護甲便穿透不了。青龍不等攻勢變老,尾巴突然向上翻起,一甩之下,龍頭從護甲中脫套出來,幾下轉折,又扎向不遠處的癩疣蟾蜍。
群豪目瞪口呆,全然不相信眼睛所看到的事實。看著那條小龍不過人臂粗細,竟然威力如此,眨眼之間擊殺了一頭珍奇豢物,又迫得另兩頭倉促應付,實在是不可思議。
這時地面兩個豢養師已回過神來,看見青龍在兩頭怪之間騷擾搏殺,攪得它們狼狽萬千,不由得齊向胡不為尖聲叫喊:“啊!啊!住手!你到底在干什么!妖怪在上面啊!”
“快把龍收回來!別傷了我的烏蚪!”
胡不為早傻了眼。他哪知青龍居然放著外敵不殺,卻喜歡搞窩里斗?這簍子捅得也太大了!聽見兩名豢養師慌亂的叫喊,腦中一點辦法也沒有。哭喪著臉看向天空,只盼青龍大爺快些回來。
然而青龍絲毫體會不到主人心中羞愧欲死的心情。上下左右翻飛,盡尋兩頭豢物的漏洞攻擊。兩只巨怪被它突如其來的偷襲攪亂了手腳,先機已失,一直扳不回來。嗷嗷怒吼,卻只能想盡辦法抵御。
空中風云翻卷,沉聲如雷。群豪紛紛贊嘆,看向胡不為的眼神卻多了幾分敬畏。心中均想:這人深藏不露,竟然身懷如此厲害的實學,差點看走眼了!以后可得小心提防,莫要語失敬惹他著惱。
一龍兩怪再斗得片刻,那蛤蟆怪終于在青龍的急攻中露了破綻,讓青龍一頭穿進手臂去了。骨肉碎塊散落下來,讓那豢養師心疼得直欲大哭。還是另一名豢養師識得機變,再也顧不得剿滅妖怪,急念豢物隱伏咒。空中黃光一閃過后,那頭黑皮禿怪便憑空消失了。青龍單挑癩疣巨怪,更是占盡優勢,兩下轉折,又射傷了怪物的一條腿。
豢養師手足同時巨痛,跪倒下來,但筋骨疼痛卻遠不及心痛之萬一,放聲哀號:“小寶——!”眼眶登時紅了。眼看著青龍在豢物身后盤個大弧又回卷過來,哪里還敢有絲毫拖延?忙不迭念頌隱伏咒:幽浮兮幽浮,惡邪皆咸伏,速歸無窮境,有溫嘉賜汝,卸去黃金甲,不得有耽誤!
‘咻!’的一聲響,青光閃處,豢物碩大的身形一晃變作虛影。此時靈龍剛好追到,卻穿了個空。
敵人既已消失,青龍便不再顯形守護了。在空中繞了片刻,一頭扎進胡不為懷中。這下子人贓并獲,證據確鑿,胡不為待想抵賴卻已不能了。
滿場一百多人的目光全都聚到了胡不為身上。敬佩者有之,憤怒者有之,更多的人卻是幸災樂禍和驚詫。
那姓劉的漢子是中原大派鐵燕門的高手,叫劉振麾,行走江湖十余年,交游廣博見多識廣,對江湖上知名人物的面貌習慣都曾有耳聞,但細看胡不為時,見他面目陌生,卻是不曾聽說。疑惑之下,上前拱了拱手:“胡先生法術高明之極,恕在下眼拙,不知先生出自哪個門派。”先前胡不為曾跟他提過自己的名字,劉振麾記心極好,當時便已記住了。
饒是胡不為吹噓已慣,但此刻當著許多法術高人,卻也心虛。一時訥訥,說不出話來。眾人見他抱著一個小嬰兒,渾身又臟又皺,卻是不敢心存輕視。剛才人人都已見著,這貌不驚人的土包子一舉殺傷了三頭兇猛豢物,本錢雄厚之極。
便在胡不為瞠目不知所答之際,六七名與那幾個豢養師相熟的豪客卻憤然沖上前來,握拳攥刀,就要與胡不為理論。一名矮小粗壯的漢子情緒最為激動,幾步跨到胡不為胸前,駢指點著他的胸口怒罵:“你這狗賊!干什么放著妖怪不打,卻來打傷我師兄的養獸?!你知不知道,我師哥為了這頭吞云雪猿吃了多少苦頭,他一直把它當成親生孩兒來看待!你……你……一下就把它打死了!”說話間,語音變得哽咽起來,眼圈也紅了,兩只缽大的拳頭攥得緊緊的,這時,只要有人再攛掇一把,他便要老拳揮向胡不為,哪管他是什么人。
這人性情本就暴躁沖動,一向與師兄感情交好,此刻看到師兄被人打傷了,也不顧忌厲害,直接上前鹵莽問罪。
胡不為慌忙退后幾步,連連擺手:“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也不知道會這樣。”看著邊上幾個惡客眼中直要噴出火來,禁不住心中感到害怕,又往后退了兩步,不敢直視,低頭看向地面囁嚅道:“我……也不想這樣。”心中憂懼交集,捅了這么大簍子,卻不知該怎么辦才好,當真棘手!看這些人如此情急模樣,斷然是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
幾個豪客原本見他出手厲害,心中頗為忌憚,也不敢太過逼迫。但見他居然口頭示弱,無不大感意外,氣勢大漲之下,膽色怒氣迅速膨脹起來,同時叱呵道:“你殺掉了平師兄的吞云雪猿,又打傷了陳先生,這里每一個人都瞧見了,還想抵賴么!”
“惡賊!你還狡辯!你不知道會這樣?嘿!當真可笑,你當這里的眾位英雄都是傻子么?!”一個額上印著古怪咒符的漢子叫道,他哪知胡不為其實是個草包,全然無法控制靈龍鎮煞釘的威力,于胡騙子而,這樣的變故的確是始料所未及的。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胡不為愧得直欲鉆入地面去,面對眾人的責問,卻是一點計策也沒有。他雖有一肚皮的誆騙伎倆,但此刻面對完全陌生的江湖之事,全然不知如何應付。節節敗退,三兩語下來,額邊已冒虛汗。邊上幾個官差見他被群豪逼迫得如此狼狽,面上無不露出歡欣得意之態。
一個瘦子冷笑道:“打死打傷了人家的愛獸,一句‘不是故意的’便算完了么?是個漢子的話,就得按規矩來辦事,給大伙兒一個交代。敢作敢當,咱們仍敬你是個人物。”胡不為睜目道:“規矩?什么規矩?”
瘦子不知他全然不通事務,見他反問,還道他是裝傻充愣,憤怒之下,手中鐵錘向身邊空地奮力一砸,厲聲道:“你真要仗持武力,欺人太甚么!?”
‘嗵!’的一聲巨響,怒風激揚。胡不為嚇了一跳,見那漢子身邊已多了一個寬深都有六七尺的大坑。一時心中悚懼,哪說得出話來。
“我說姓閻的,姓方的,姓鄭的幾個廢柴,你們就別在那白費力氣了。”人群中一個陰惻惻的聲音挖苦道。胡不為聽出正是先前那歐陽先生在說話,卻不知他為什么要幫自己。聽他繼續道:“人家一出手,就殺了平七雁的小猴子,傷了陳果老的青蛙。嘿嘿……你們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多大能耐,就敢上前去叫板?”剛才胡不為青龍發威,將兩個厲害豢養師逼得全無還手之力,人人都親眼看到了。雖聽那歐陽先生說話刻薄,倒也沒人反對。
平七雁是海州叩庭門的三代弟子,雖常年隱在山中修煉不涉足江湖,但也頗有些聲望,算是北派豢養師中不錯的好手,而陳果老是個江湖散人,無門無派,天下獨行,實力比平七雁只高不低。能一出手就將兩人逼得一逃一傷的人,豈是平常人物?向胡不為問罪的幾個漢子雖然身手也不錯,但比平七雁兩人卻差得多了。因此眾人聽了歐陽先生的話,均在心中暗道:“歐陽毒舌說的倒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