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喻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一片漆黑,待過了幾秒鐘才適應了房中的環境。
這是她家里。
她身上蓋著松軟舒服的被子,房內的暖氣打地正足。
她伸手搭在自己的眼睛上,現在她腦袋猶如千斤重,果然不該喝這么多酒。
想到這里,喻突然意識到,她為什么會在今天喝那么多酒。
成媽媽和成實哥哥離開北京了,他們走了。
在美國的六年,讓喻變得獨立、堅強、果敢,其實她現在并不是個愛哭的人。
偏偏此刻這個念頭剛在腦海里劃過,壓在眼睛上的手背,又被眼淚沾濕了。
誰知她正要擦眼睛的時候,房門被人推開了。
喻立即把被子拉了起來,把自己裹在里面。
推門進來的蔣靜成,正好借著走廊的燈光,看到她的小動作。
蔣靜成見狀,低頭一笑。
真是越來越像個孩子了。
他走過去,輕輕扯了下被子,結果沒拉開。
最后沒辦法,他只得稍微更用些力氣,誰知裹著被子的人,真是死死地扒著被子。
“,”他低聲喊了一句。
此刻被子里傳來甕聲翁氣的話:“我還沒睡醒,還想多睡一會兒。”
蔣靜成無奈,只得說:“可現在已經九點了。”
“早上九點。”
“怎么可能,”喻一驚,她今天本來就是臨時請了假,拖著邵宜去喝酒的。
原本她是想去機場的,可是她太害怕看見成實哥哥和成媽媽離開。
她怕她會抱著他們,忍不住哭出來。
所以一聽到九點,她忍不住掀開被子一角,卻不想蔣靜成翻身壓了下來。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低聲問道:“又哭了?”
“誰哭……”可她的話還沒說完,被子已經被蔣靜成掀開,他低頭就用唇親她的額頭,順勢而下,親到她的眼皮上。
帶著點兒濕度的眼瞼,就那么輕輕顫抖著。
原來真的哭過啊。
蔣靜成也只是逗弄她,誰知這姑娘真躲在被子里哭過了。
他伸手摸摸她的長發,扯唇笑道:“怎么還跟小孩子一樣,這么愛哭鼻子。”
其實喻不愛哭,可就是遇到成實的事情,她的眼淚真跟掉不盡似得。
偏偏蔣靜成還說不得,那可是成實啊。
“既然這么舍不得,今天還非這么犟著?”
他重重地刮了下她的鼻子,是真舍得下手啊。
喻剛才一直憋著,她也有面子的好吧。
可蔣靜成這么說她,自個還覺得挺委屈,帶著淺淺的哭腔說:“我舍不得。”
“,”蔣靜成突然認真地喊她。
黑暗之中,喻的眼睛水水亮亮的,像是兩盞小燈泡,照進他心底。
連蔣靜成自個都覺得奇怪,怎么就能這么喜歡她呢。
“我們這周,去領證吧。”
喻愣住,眨著眼睛說:“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
“你就說,想還是不想,”蔣靜成直接問。
喻被他這么壓著,動都動不了,蔣靜成一股要趁勝追擊的模樣,伸手從褲兜里,也不知道掏出個什么東西,扔了過去,啪嗒一下,竟然把墻壁上燈的開關,砸開了。
整個房間登時被暖黃色光線包圍著。
眼前陡然出現他英俊深邃的臉頰,劍眉微擰著,整個人嚴肅地不得了。
見燈開了,他又問:“想還是不想?”
“想,”喻點頭,她一點兒都不矯情。
如果說什么,是她這么多年一直想要的,那就是嫁給蔣靜成。
這件事,是她自十八歲成年后,就開始期待著的。
關于領證這事兒吧,蔣靜成早就打算好了。
年前把證領了,正好還有十來天的婚假,帶喻去一趟成家的老家。
免得她天天在家里,偷哭。
況且之前他求婚的時候,兩家人就在一起吃過飯了。
領證,那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沒想到他前腳剛說完,這邊喻就有事兒了。
之前聯合集團在越南的礦產出了事情,因為還涉及到走私,所以云南警方曾經聯系過季啟慕。
可還沒等季啟慕前往越南,沒想到就出現更嚴重的事情。
“你旗下公司的礦產地,發現有毒品,”喻沒想到,這種東西居然會和季啟慕聯系到一起。
他這個人雖然是愛玩了一些,但喻也是了解的。
絕對不會涉及到那種違法的東西上去,他已經足夠有錢了,也根本鋌而走險地去弄這些東西。
“還有一件事,想必你還不知道呢,我三叔最近正在找人撈那個于麗卿,而且據說還請了國內最好的律師,想要把她弄出來。”
喻手上拿著的筆,在手指尖轉了一圈,冷笑道:“讓他盡管花錢。”
這么多證據,還有孟家盯著的情況,要是真把人弄出去了,她喻從此不會再去找于麗卿的麻煩。
季啟慕跟著笑了下,說道:“我哥說了,我三叔是怕于麗卿在看守所里撐不住,怕他做的那些事情,都說出來。
說他們是蛇……”
突然季啟復說的那個成語,他想不起來了。
“蛇鼠一窩,”喻淡笑。
季啟慕連連點頭:“對對對,就是這個。”
“好了,別再想你三叔了,現在礦場的事情才是最要緊的,這件事一定要處理妥當,要不然對公司的聲譽必會造成極大的影響。”
季啟慕說:“我哥也決定飛過去了。”
“那這樣正好,有季先生在,這件事肯定能妥善處理的。”
這話聽的季啟慕一愣,片刻后,他才驚叫道:“,你不是說好要陪我一起去的?”
“啟慕,”喻起身,走到他身邊,突然笑了起來,眉眼中都帶著生動的悅色:“我要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