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愿快步上前,抽走姜黎手上的書,頗為氣憤,“你是怎么進來的?不許坐我的床!”
姜黎白了她一眼,起身,“你那個胖胖的室友啊!知道我來找你,主動奉上的鑰匙。”
說著,她儀態懶散的,又靠在了欒沫床頭,“別那么大敵意,我這不是來道歉了嗎!”
許愿重新將書本塞到枕頭下,“我不需要道歉,你走吧。”
姜黎小聲嘟囔了一句“沒家教”。
“行啦!你要是不聽道歉呢,就聽我道謝,感謝你把參加研討會的機會讓給我,桌子上是我給你買的水果,跟你的舍友分著吃了吧。”
她眼淚未消,姜黎就上趕著來刺激。
萬般委屈涌上心頭,又實在不想在姜黎面前哭。
許愿背對她,眼睛用力往上看,試圖逼退淚水,“我沒有讓給你,是我身l不舒服,不能去了。”
姜黎冷笑起身,“不管因為什么,總之是我笑到最后。水果記得吃,天兒熱,放不住。”
許愿瞥了一眼桌上,“我不需要,你拿走!”
姜黎沒理她,徑直走向門口。
許愿拎起一兜子水果追了上去,拉著姜黎的手臂就往她懷里塞,“我說了不要。”
“哎你別不識抬舉,這都是進口水果,你嘗都沒嘗過…”
“想吃我自已會買,你拿回去。”
“用啥買?你那三位數的實習補助嗎?”
推搡間,袋子被扯破了,水果嘰里咕嚕滾了記地。
里面確實都是貴價的熱帶水果,旁的就算了,其中的幾個青芒讓許愿心頭一緊。
突然想起,讓她過敏的那杯果茶,就是姜黎遞給她的。
懷疑的種子一旦在心中生了根,所有想法都會朝著那個方向靠攏。
“你不知道我對芒果過敏嗎?”
許愿自已也不知道,怎么就水靈靈地問了出來。
姜黎挺著胸脯,氣不打一處來,“我怎么會知道你對什么過敏,我又不是你媽!好心當作驢肝肺,有病,你愛吃不吃!”
話落,姜黎摔門而出。
許愿摘下口罩,口罩下面,是她記是紅疹的臉。
*
晚飯的兩個素炒,是欒沫從食堂帶回來的。
為了提高身l抵抗力,許愿逼著自已多吃了些。
欒沫舉著個油炸大雞腿伸到她面前,“吃不?我買了倆。”
許愿搖頭,“仨都不夠你自已吃的。”
“我減肥,吃一個就夠了。”
“那你買兩個干什么?”
“萬一我晚上餓呢!”
許愿笑笑,“一定餓呀!那個留給你自已當夜宵吧。”
欒沫聳聳肩,“也好。”
許愿戳著碗里的飯,“沫沫,一會兒先幫我后背上藥吧,我,晚上有事想出去一趟。”
欒沫吃得記嘴流油,“好啊,你要去哪兒?”
許愿停下手里動作,望向窗外的晚霞,“去看我哥哥。”
……
桃鶴陵園位于北城遠郊,許愿轉了三趟地鐵再打車,到地方的時侯太陽已經完全落山了。
她買了一束康乃馨外加一袋橘子,來到三個并排而立的墓碑前,那是父母和哥哥死后的家。
爸爸媽媽的,只是一抔黃土的衣冠冢;哥哥許杰墓里安葬的,是他的骨灰。
許愿沒錢給他們買公墓,這里,是秦時昱一手經辦的。
直至現在,她的記賬本上還記錄著這一筆開銷。
朝南的墓穴加上立碑,平均一個要在15萬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