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栩將事情來龍去脈講了個大概,“其實,是秦先生心臟早就有隱患,秦小姐相親事件充其量算導火索。”
粱彥承汲氣,“可她卻以為是自已的過錯…”
她默默流淚的樣子,給他的沖擊力太大。
隱匿在她沒心沒肺大大咧咧的外表下,恰恰是最細膩、最容易受傷害的心靈。
一向甚少抽煙的男人,也點燃了一根。
在陽臺俯瞰,他抽一半,風抽一半。
戚栩:“少爺,剛剛秦小姐母親送我出來,她跟我講,秦小姐是試管嬰兒,還有個夭折的妹妹…”
故事聽完,粱彥承手中的煙蒂也熄滅了。
這一刀捅得狠,他對秦喬的心疼無以復加。
難怪她看似對感情極其散漫無謂,原來早已認命。
在套上枷鎖前,她想放肆;又因骨子里的教養,或者單純膽小,不敢太放肆。
粱彥承心里五味雜陳,既憤怒又慶幸。
愛意隨風起,卻不像風容易消散。
誰都看不出來他幽深平靜的眼眸內,是多么濃烈急切的保護欲和占有欲。
“在回南麓前,幫我約見秦立岷,我要和他談談。另外,你告訴他,這幾天秦喬會在我這里。不是要相親嗎,我親自幫她把關。”
“少爺,秦家的家事,您還是少管吧。”
“秦家家事,我確實懶得管。讓秦喬跟著我,是怕秦立岷再對她動手。”
“唉,那秦立岷,能通意嗎?”
粱彥承不屑揚唇,“他巴不得!”
*
夕陽西斜,映得臥室里粉粉的。
粱彥承不得不叫起秦喬了,再不醒,他就不確定她是睡著還是餓暈了。
“秦喬…醒醒…”
他聲線溫柔,叫她名字時總是有幾分寵溺;他動作溫柔,輕輕推她的時侯就像媽媽的手。
秦喬睡得四仰八叉,逐漸清醒又懶得睜眼。
她翻身,將“阿貝貝”抱在懷里,甕聲甕氣道:“媽…我都聞到,東坡肉的味兒了,讓羅姨少放點兒鹽…”
“鹽放得不多,保證合你胃口,快起來吃。”
“嗯…媽你聲音,好粗啊…”
秦喬伸了個大大的懶腰,一睜眼,就看見粱彥承的臉距離自已不過兩拳的距離。
她怔忡,被思維混亂的大腦支配,沒頭沒腦喊了聲“媽?”
男人笑容如春風拂面,“睡糊涂了?我是粱彥承。”
秦喬尬笑,連忙撐著身子坐起來,發現自已身處陌生環境,但衣服完好無損。
還沒等她問,粱彥承就開口解釋:“早上從醫院出來本想帶你去吃飯,可你睡著了,沒忍心叫你,就把你帶到這里來休息…現在已經快到晚上,你睡了整整8個小時。先起來吃飯,仔細餓壞了胃。”
秦喬是睡糊涂了,直到坐在餐桌前,還是一臉懵逼,“這是哪兒?”
粱彥承給她盛了一碗壓實了的白米飯,“戚栩的房子。”
“戚栩家?”
“不是他家,是他名下的房子。”
秦喬環視一周,“是你以戚栩的名字,買的房子?”
粱彥承會心一笑,“怎么看出來的?”
“墻上那幅字筆走龍蛇的,一看就出自名家之手,戚栩才不會掛這么有內涵的字畫呢!”
“哦?你的評價倒是高,那你告訴我,那幅字寫的是什么?”
“我看不懂,所以才覺得不是戚栩的風格。”
粱彥承抬眸,望向客廳墻上掛的那幅字,“上面寫的是‘地勢坤’,意思是君子應當像大地一樣,用寬厚的德行來承擔起責任。是我父親親筆,贈予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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