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綰略微扯開一點嘴角,輕輕哼笑了一聲,把鑰匙收進懷里,不是要談事么這樣不會有人來打擾,你不愿
她睨著姜德衍,對方不敢與她對視,姜綰輕輕笑了,自從在逃荒路上,她在山洞口揍了姜德衍一次,他倒是收斂很多。
甚至有些怕她。
她不知道的是,姜梅山領著姜家村的人走岔了路,后頭的日子,缺吃少喝,又冷又難,簡直可以用堪比地獄來形容,姜德衍如今畏畏縮縮的樣子,就是那時候險些喪命途中遺留下來的。
他能活到今日,虧的是姜梅山把他媳婦他娘都舍了,才保的他,到最后,只剩下五六個人的時候,姜梅山年邁,虎子尚小,他一個膽子都嚇破了的人根本不是其他人的對手。
若不是他大哥姜東春終于帶著人手找來,再晚些,他和虎子都要填了那幾個人的肚子了,經此一劫,他是再也支棱不起來了。
姜德衍很緊張,東張西望的想找退路,姜梅山警告地咳了一聲,他才安分地拉著虎子走在后邊。
虎子整個人也呆呆的,初時的驕橫全無,只知道跟著人走,看見姜綰也不知打招呼,姜綰才想起來,好像從頭到尾都沒聽見過虎子說話。
她瞥了一眼他,他還是木木的,呆滯地看著前面,發覺她看他,也是緩慢地移開眼睛,沒有說話也沒有鬧騰。
見著她看虎子,姜梅山開始打起了感情牌,綰綰,說起來你是他們幾個的大姐,小時候,虎子還跟在姜堯后頭,喊你呢,如今……唉……
姜綰無動于衷,虎子這孩子,自小驕縱,在姜家村的時候,肯喊一聲姐,也是因為他大姐會打獵,跟著高獵戶上山回來,能給家里添肉吃。
還有些鳥蛋小兔子小松鼠什么的,他想從姜綰手里討了去玩耍。
后來逃荒了,吃食緊張,也不能打到獵物了,他也就再沒叫過姐了。
這樣的孩子,她跟他有什么情分可說
說吧,你們來,總不會是真為著給他辦喪事的。
姜綰把人領到后院,這兒清凈,也沒人來,在這兒說真合適。
她始終面色平靜,眼里無波,姜梅山知道虎子沒能打動她,但他跟這個大孫女之間,也沒有其他可以用來寒暄增進感情的事了。
他留意了姜綰的神情,果然跟親家公說的一樣,姜綰對他爹的死沒有絲毫意外,說她先前一點不知,他也不信,但她要是知道,是打哪兒知道的呢。
綰綰,你爹的事……我們方才來你也就知道了,到底是你爹,也還有些錢財上的事,跟你們姐弟相關,我還是把衙門說的都再告訴你一聲……
行,你說說看。姜綰也同樣觀察著姜梅山父子。
院門她已經鎖上了,倒要看看這對父子究竟是誰指派來的,若是說不出個子丑寅卯,今天就別想出去了。
姜梅山剛剛下了準備好的鉤子,以為姜綰上鉤了,心里正得意,放松道:你爹在郴州大小也是個官,他這次在牢里出了意外,上頭雖然判了他入獄,但這官吏問罪,它、它這個章法和普通百姓不一樣,它那個、那個得遞折子,對對,遞折子。
姜梅山說的這些,都是羅延年教的,他對這些其實并不了解,說起來就有些磕磕絆絆的。
這個折子還沒遞完,你爹他就還是個官身,他死了就有恤金,這東西羅家他有錢瞧不上,可咱們家是都得過日子的,你就算不想認我們,日后一個人帶著姜堯和小玥也總是要有開銷。
所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