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綰和姜堯他們剛剛進到屋里,外頭就傳來搜尋的動靜,踹門破窗,就連路邊的石子也有多踢幾腳,聽得出來找不到人,對方已經開始煩躁。
阿姐,怎么辦。
姜堯背著孟遲,還沒等放下,外頭就起了動靜,有些著急,要不,我們出去跟他們拼了!
孟遲不想姐弟兩個為他涉險,聽著外頭越來越近的聲音,也催促道:不必管我了,你們先走。
我身上還有十幾只箭,不會讓他們輕易得手的,你們先從窗戶往河邊走,我拖一陣,若是遇到船,便能離開。
他心下再清楚不過,此地是嶧城而不是在荒野,對方人多且還有武器,他擔心硬碰起來,姜綰即便能全身而退,也會受傷。
噓——
姜綰示意他們安靜,凝神靜聽,沒有理會他們二人。
雖還有幾間屋子才到這兒,但也就是頃刻間的事,姜綰立即指了指后窗戶,示意姜堯背上人,跟她走。
在這里打斗起來,不是優選。
除了這些灰青衣人,附近有官府的人。打不死沒法脫身,打死了更不能善了,眼下唯有把人安全帶離,再說其他。
從破舊的窗戶躍出去后,外頭天已經全黑了,借著一點月色,她帶著姜堯鉆進稀稀拉拉的樹叢里,往河邊退。
三個人都沒有出聲,雪還未化,踩上去有輕微的沙沙聲,身后不時有火把的光從破屋的窗框投出來,姜堯有些緊張,腳下一絆,崴了一下,咬著嘴巴愣是沒有喊出來,但腳上傳來的痛感,還是讓他一下就跪在了雪地上。
姜綰二話不說,上前把孟遲換到自己背上,小聲問姜堯,阿堯,你還能走得動嗎
姜堯試著站起來,腳上的劇痛一下子就傳遍全身,他忍不住抖了抖,但還是堅持道:阿姐,我沒事,能走。
姜綰是大夫,哪里看不出來他痛成什么樣,繼續走不出一刻鐘,腳就要二次受傷,但此刻也別無他法。
你用這個,拄著走,痛的那只腳盡量不要落地,可以慢些,他們尚還未找來,到了河畔就能脫身。
姜綰給他撿了一根粗樹枝,環顧四周,得快些找個地方藏身,不然姜堯的腿支撐不了許久。
他們如今已經靠近河邊,河畔有幾只烏篷船靜靜停靠,也沒有點燈,估摸著上頭沒人,過去就能上船走。
正想著,最近的一艘船上有人探出頭來。
四目相對,船上的人呆了呆,隨即立刻跳上岸朝他們奔過來。
綰綰姐!
船上下來的人竟然是黑子。
他看了看他們三人,什么也沒說,直接背起姜堯,跟姜綰道:跟我走,上船。
身后搜尋的人搜遍了一整排屋子,都沒有找到人,已經有幾個人開始進入樹林,準備朝河邊來了,姜綰沒有遲疑和多問,跟上黑子,快速地上了他那艘破舊的小烏篷船。
船上三人都坐好后,黑子拿起竹篙奮力將船撐遠,劃進了水中,快速離開了這里。
小烏篷船延河又繞回了屋棚巷的前頭,船靠岸之后,黑子背著姜堯,姜綰背著孟遲,繞著小路進了一處破舊的小院。
院子里的人聽到動靜,很快迎了出來,高獵戶和高子苓見到姜綰他們,也是驚喜不已,趕緊上前來幫忙,把兩個有傷的人安置在了屋里。
黑子把門窗都關嚴實,才進屋來,這些人白日拿了畫像挨戶來問過,我才知道孟大哥在這兒,不過我什么都沒給他們說。
本來還想著綰綰姐你們會不會也到了郴州,幸好這些天冷,魚少了不少,我就在船上留晚了些,剛好就遇上了你們。
謝謝了,黑子哥。姜堯腳疼,齜牙咧嘴地道謝,黑子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連忙擺手。
謝啥,當初要不是綰綰姐,我們都到不了郴州,這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