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綰在西尺寸等了幾日,孟遲沒有回來,且毫無音訊。
蔣翠屏如今不能回蔣家,但一直藏在西石村也不安全,在羅家找上門前,姜綰將她送去陳秀蘭處。
原本只是打算讓她在那里暫住幾日,誰知隔日陳邵君來了一趟,蔣翠屏便跟著一道走了,托陳秀蘭捎了口信給姜綰。
只說她遇上故人,故人答應助她擺脫羅家,多謝姜綰和孟遲收留,日后就不給他們添麻煩了。
陳秀蘭把話送到的時候,還處在驚愕中。
姜綰,你說蔣翠屏是郴州人,陳公子明明是潞州人,他們怎么會是故人呢
兩人在她家見面,她甚至都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他們單獨在后院談了一炷香,蔣翠屏就收拾包袱上了陳家的馬車。
姜綰也不得而知,她同樣不關心他們何時認識的。
哪怕是在陳秀蘭家中頭一回相見,但蔣翠屏做了決定,她不會再干涉。
事關她自己的性命,還有她爹和整個蔣家,想必是經過深思熟慮做的決定,就不必管了。
她此刻也有自己的事還沒個結果,羅家并未如約送來和離書,事情看來有了變化,她直覺這與姜東春有分不開的關系。
好在嶧城的城門開了,據說城中部分災民已經被轉移到臨近的豐和、豐永二縣,以及蕪鎮安置,可以進城去探探。
羅家不頂事,她就親自去找姜東春。
孟遲未歸,姜綰進城前,借此交代阿阮,讓她和徐惠娘帶著小玥一起,去附近的慈光寺廟會上幫他拜拜菩薩祈祈福。
又囑咐姜堯白日不要偷懶,可帶著麻團上山多砍些柴,她日后有用。
如此家中無人,若是她和姜東春錯過,也不怕他來西石村見著徐惠娘和姜堯了。
徐惠娘也早有此意,在村子里就聽說慈光寺的菩薩很靈驗,備好了香和供果,要去給全家都祈福求平安,姜堯才跟孟遲學會了用弓弩,能帶著麻團進山,也很興奮,想著射幾只山雞野兔回來。
家中不留人后,姜綰才安心去嶧城,先去找姜東春。
她到城門口的時候,正是姜東春值守的時辰,照理說只要他沒有同樣告假去尋她,她會在城門口就碰上他。
城門口很多兵士,對進出的人嚴加盤查,城門雖然開了,卻嚴格控制著,不讓流民進城。
輪到姜綰的時候,她沒有郴州身份的名籍,也沒能找到相熟的有名籍的三個人給她作保,便被攔了下來。
兵士把她和其他同樣沒有名籍,又試圖混進城去的流民一起,趕到了城門東邊的角落,這里搭了個棚子四周掛著竹簾,門侯值守的時候在里頭坐著,可以避風。
老實點!流民不可進嶧城,你們是沒看見么!
排好隊,到那邊去把名字和籍貫留下,按個手印,若是下次再犯,別怪我們直接把你們送州府大牢里去!
兵士厲聲喝道,腰間掛著的大刀擺來擺去,把流民們嚇得夠嗆,都垂頭弓背,唯唯諾諾地跟著去摁手印。
姜綰走在最后頭,雖沉著臉,但纖腰薄背儀態亭亭,姿容妍麗清濯出塵,兵士的頭目忍不住在她手背上摸了一把。
啪!
姜綰揚手就是一個巴掌,碰她手背的兵士頭目臉上挨了一耳光。
好你個小娘皮!竟敢打老子!
噌地一聲,兵士頭目拔刀,氣勢兇狠要教訓她一頓,姜綰半抬眼眸看了他手中的出到一半的刀,快他一步,先卸了他握刀那只手的肩關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