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綰走過去,坐在他身邊,聽見他艱難地咳了兩聲,遞了一碗溫水給他,可是覺得胸悶
你被匕首扎傷了肺,傷勢痊愈前會比較難熬。
孟遲轉過頭來,臉色還有些蒼白,他先前受的傷還沒好全又添新傷,姜綰皺眉,不禁想起徐惠娘的感慨,孟遲似乎還真是自打遇到她,就不停的受傷,挺苦難的。
且還每次都跟她有關聯。
想到此處,姜綰不由得生出幾分歉意,替他緊了緊狐裘,這里窗戶漏風,你別再吹著染了風寒。
從未聽過姜綰如此柔聲說話的孟遲呆了呆,扭過頭來看著她,眼睛里瞬間就星星點點地亮了起來,我不冷,這處空氣清新,坐會兒也挺好。
他一時不知與她說些什么好,往日張口就來的嬉鬧玩笑話也都吞了回去,竟瞧著有幾分認真模樣。
姜綰繼續道:風冷你覺得清涼罷了,清新也不怎么見得,我跟廟里的小師傅打聽了那個羅家,也是去往郴州的,你受傷了,跟著他們一路或許能少受些罪,你考慮考慮或許我能托靜凡小師傅幫忙請人捎帶你一路。
孟遲沒想到她竟然還沒打消讓他離開的想法,急著要說話,一下嗆咳起來,咳、咳咳、咳!綰綰你可是嫌我、一路拖著殘腿礙事
這已是你第二次讓我不要與你一路。孟遲低垂眼,長長的睫羽有些微顫動,與蒼白的面頰相映,格外叫人有些不落忍。
姜綰被他這么一問,有些開不了口繼續,只好試圖同他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只不過是想問問你,愿不愿意……
不愿意。
我為何要跟他們走,你不是說了在道郴州之前會治好我的腿嗎,為何讓我跟別人走。
姜綰沒想過孟遲還會跟自己這搬說話,看他眉心都要扭成結了,揉了揉額角,是不是人生病的時候都格外憨憨些,他這樣,若不是她知道他往日模樣,會懷疑他在同她撒嬌。
只是問問你的意思,畢竟有更好的不必吃苦受累的去處,不必如此大反應。
她又補了一句,你的腿自然還是要給你治的。
孟遲眉目間瞬間明朗了,那我的答案就是——不去。
要去當初早跟著陳大少爺的商隊走了,豈不早舒坦了。他雙手枕到腦后,不留神動作太大,痛得胸腹一佝,嘶地一聲呼起痛來。
姜綰不忍,又去扶他,所幸傷口沒有崩開不然有罪要受。
好好躺著不要亂動了,這傷口每日都要換兩回藥,過十日差不多才不會痛得那么明顯,但傷及肺,養好要一個月吧。
孟遲一陣哀呼,腿傷要幾個月,連帶著肺傷一個月,這不能動就算了,連呼吸都不能大口的,簡直太憋悶了。
不過也不白疼這么一次,至少姜綰總算不再提讓他跟著其他人走這種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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