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大雪一天沒停過了,孟遲讓姜綰把窗戶推開,他坐起來看著天幕良久,道:雪沒個四五日,停不了。
還下四五日那先前就被雪封住的路不就更走不了了姜堯發愁,原本只是想在普靈寺落腳等雪停了就走,這下還怎么走。
阿阮在幫小玥兒縫補膝蓋磨破的褲子,胳膊肘磨破的衣裳,聽道這兒也嘆了口氣,那也沒法子,只能等唄,過幾日那個什么羅善人不就來了么,正好可以瞧瞧去。
陳秀蘭也托腮點頭道:對,也不知是個什么樣的人。
這有什么好瞧的,不都跟人一樣兩只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么。姜堯笑話她倆,得來兩個姑娘的四個白眼。
姜綰見孟遲看完了天,去把窗戶扣上,雖然破碎的窗戶紙有些多,扣上也擋不了什么風,但孟遲肺部受了傷,能少吹點還是少吹點的好。
因為剛給了普靈寺幾袋糧食,徐惠娘很是心疼,晚上除了孟遲,其他人吃的都是煨土豆和地瓜。
阿堯、阿阮,地瓜熟了。徐惠娘招呼,姜堯拍拍屁股起來,阿阮也放好了針線過去拿吃的,吳娘子則親自拿過來給陳秀蘭。
陳秀蘭一家怕給姜綰惹麻煩,也不愿暴露身上帶著的糧食,跟姜家一起吃的烤土豆,母女兩個找了個干凈地方,一邊吃一邊說話。
姜綰手里是姜堯拋過來的兩個土豆一個地瓜,她吃什么都不會挑剔,習慣了只求果腹不求味美,拿到就快速剝皮,三下五除二吃完了事。
孟遲看她吃東西這般糊弄又警惕的樣子,好似隨時要起身與人干仗一般,莫名有些心疼。
綰綰,等到了郴州,我帶你去食樓里坐著慢慢吃,炒的煎的炸的燴的烤的,還有燉的熬的,你想吃什么吃什么。
咱們就坐在那兒慢慢吃,想吃多久吃多久。
他也不知為何就覺著姜綰不好好吃飯,也不講究味道是因為習慣了在野外生存一般。
姜綰吃完了土豆和地瓜,端起碗喝了些熱水,收拾好地上的土豆地瓜皮,奇怪地瞟了一眼莫名激動的孟遲,以后的事再說,我不喜歡在食樓坐著慢慢吃。
快速解決填飽肚子的問題已經成了她的習慣,在食樓里坐著慢慢吃這樣的事除了任務需要已經很長時間不曾有過。
自從孟遲再次受傷后,跟著徐惠娘一起喊她綰綰,她糾正過,他不改,她也就沒再多說別的,對這稱呼當中的一點溫柔自動屏蔽了就是。
草草結束了晚飯,她守著孟遲看他入睡,受了傷后孟遲容易困每日也睡得多,這是身體復原必須經歷的過程,她輕輕替他把狐裘解下來蓋在身上,坐在一旁靠著墻壁閉目小憩。
姜綰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已經到了第二日,天光大亮,她拍拍臉頰快速清醒,孟遲還在睡,徐惠娘正端著藥走過來。
綰綰你怎么醒了,再多睡會兒,我起來替阿堯,讓他也睡去了。
姜綰看看身旁,姜堯面向著她蜷著睡得很沉,眼下一片烏青,這小子一連守了幾天夜,昨晚上也沒叫醒她起來換,看著臉都瘦削了些。
再過去是同樣酣睡的陳秀蘭,她原本圓潤的臉頰也瘦成了尖的,這天夜里姜堯守夜她就也跟著守,也幫她分擔了些,比起先前在姜家村時嬌憨的樣子,現在的她儼然已經變得不同了。
阿阮和小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