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只是想問問,他們還需要人幫手嗎。
陳秀蘭有些吞吐,眼睛瞟向了棚子那頭。
哦,你也打算問他們要些鹽
姜綰點頭認可,這一路沒有鹽確實不行,陳秀蘭還算清醒。
不、不是,我沒有這么想,我就是看他們跟家人走散了怪不容易的,能幫一把就幫一把……
陳秀蘭說著自己都不信,末了自嘲地笑笑,這家人一看就不是尋常人家,聽說還是鹽商,她們母女到了郴州以后沒地沒屋的,若是攀個交情或許能讓人救濟一二。
畢竟有錢人隨便拔一根汗毛,就夠他們吃喝一年有余了。
但這心思她有些難以啟齒,從前在村子里哪怕是在姜綰面前她也是傲氣的,此時為了這個要去跟人獻殷勤,她怕姜綰用別樣的眼光看她。
哦。
那你去吧,幫得上忙到了郴州也算是個人情。
姜綰人淡淡的,連眼皮子都沒抬一下,似乎對此并不感到有何稀奇的。
陳秀蘭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半晌低頭笑了,也不知自己剛才扭捏個什么勁,她又不是白拿他們的好處,她剛才看了好一陣,這家人卻吃的,她有。
不過是交換罷了。
陳秀蘭深吸口氣,往棚子那邊走去。
姜綰依舊淡淡的,給孟遲舀了一碗湯,遞過去,趁阿阮沒回來,喝吧。
孟遲接過碗,眼底都是開心。
笑什么。
姜綰不知他有何可樂的,腿都沒好又折了,受這些苦都是為了過來從雪里扒拉她出來,她每次想到這個都唯有嘆氣,治好他的腿之前,欠孟遲的這個人情是還不清了。
沒什么,就是提陳姑娘高興,我看那鹽商少爺人還不錯,這機會她把握得很好。
孟遲開懷自然是因為姜綰對那棚子里的人不甚在意,只是當做個販鹽的,而陳秀蘭主動前往,姜綰也就不用去照顧那個病秧子了,光是想著就覺著心情甚好,湯一口接著一口大口喝起來。
他一直昏迷著,你都能看出他人不錯
姜綰認真想了想,孟遲看著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家,或許先前認識也未可知,你以前認識這家人
認識倒談不上,不過是聽說過罷了,潞州陳家,除了鹽,布匹大米他們家都做,是大商賈。
孟遲回憶起從前,看了自己的腿一眼,實乃世事無常,他落難至此,折了雙腿已足夠悲慘,想不到潞州陳家的陳邵君也沒好到哪里去。
不知他這一路又是經歷了什么,如此狼狽身邊只得一個管家一個仆婦,那個仆婦還一心護著他的幼弟,是半點也不顧陳邵君的死活。
這些跟陳家有關的事他沒主動跟姜綰提起,而姜綰對陳家除了鹽也沒有一點其他的興趣,正和他意。
孟遲喝湯,姜綰照例給他看傷口,上了石膏要經常留意創口的變化,要是沒長好先前的功夫就都白費了。
她小心翼翼的樣子落入孟遲眼中,他漸漸看癡了幾分,直到棚子里傳來了幾聲渾濁的咳嗽音,孟遲跟姜綰都不由得看向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