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暴躁的林小姐在給她發了十幾條微信沒回,打了好幾個電話都關機以后陷入了暴走模式,孟嬰寧給她回電話過去時她都快咆哮了。
孟嬰寧好一頓解釋,林靜年才接受。
這會兒孟嬰寧看了眼微信,白天忙,沒來得及回。
林靜年:倒不是說不可以,大家都是成年人男女兩情相悅發生點兒什么不是挺正常的,但是按照你的這個說法,你這心上人真的是相當的不靠譜。
林靜年:你還沒告訴我他叫什么,我真的去揍他一頓好吧?我不提你,就他這打一巴掌給個甜棗的套路這么熟練肯定是個慣犯,不知道有多少姑娘慘遭毒手了。
“……”
孟嬰寧瞥了一眼身邊正開著車的這位慣犯,不知道為什么莫名有點心虛。
她默默打字:那個,年年。
林靜年:?
林靜年:你這個小心翼翼的語氣聽起來不像是有什么好事。
孟嬰寧斟酌了一下:其實,我跟他在一起了。
林靜年:?
她直接發了條語音過來。
孟嬰寧確認了一下確實是聽筒模式以后,手機舉到耳邊:“你這個在一起了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
孟嬰寧:就,好像是談戀愛了?
安靜差不多有兩三分鐘。
林靜年才又發了一條語音過來,語氣很嚴肅:“你喜歡他嗎?是很認真的真的喜歡他嗎?”
孟嬰寧抿了抿唇。
喜歡的。
是真的很認真的喜歡了很久的人。
她低垂下眼睫,認認真真地打了一個字:嗯。
林靜年嘆了口氣:“那行,你喜歡,我就支持你,就算你是找了個狗談戀愛。”
孟嬰寧:“……”
林靜年繼續說:“他要是敢對不起你,欺負你,讓你哭,你跟我說,我饒不了他。”
晚高峰車流量很大,路上有點兒堵,到家的時候天已經暗下去了,陳妄把車停在小區門口公共停車位,兩人一路從門口走到樓下。
孟嬰寧刷開一樓防盜門,陳妄跟著她進去。
等電梯的功夫,孟嬰寧清了清嗓子,小聲開口問:“你晚上要跟我一起吃個晚飯嗎?”
“嗯?”陳妄垂頭,淡聲,“不了。”
孟嬰寧眨巴了兩下眼,沒再說什么,很安靜地“噢”了一聲。
電梯叮咚一聲,兩人上了電梯,孟嬰寧抬起頭來,看著紅色的數字一點一點往上蹦,心里慢吞吞地鉆出了一點點很細微的,小小的委屈。
她沒談過戀愛,也不知道剛確定關系的情侶應該是什么樣的相處模式,可現在看來,跟她以為的不太一樣。
就算不是有點兒黏糊的,想一直跟對方待在一起,但陳妄的反應也有些過于克制。
他像是在壓抑著什么別的情緒,導致注意力并沒有放多少在她身上。
電梯門應聲緩緩打開,兩人出了電梯,孟嬰寧垂頭翻出鑰匙開門,進去。
陳妄站在門口,看著她進屋,眸光沉沉的:“進去吧。”
他轉身要走。
孟嬰寧抬起手來,忽而拽住了他的衣角。
陳妄步子一頓,轉過頭來:“怎么了?”
孟嬰寧低垂著頭,長長的睫毛刷子一樣覆蓋下來,聲音輕輕的,藏著一點點細小的委屈:“你真的喜歡我嗎?”
陳妄怔了怔。
她嘴唇不自覺地抿了抿。
小心又不安地,抓著他襯衫布料的手指不自覺地一點一點收緊。
陳妄說不出來心里是什么滋味兒。
他指尖蜷了蜷,整個人轉過來,進屋,回手關上門。
咔噠一聲響起。
是防盜門被鎖上的聲音。
孟嬰寧聞聲抬起頭來。
陳妄傾身靠過來,他特別高,玄關鞋柜和防盜門這一塊兒空間又有點窄,兩個人并排站在這兒,孟嬰寧只覺得視線被擋了個嚴嚴實實,下意識抬起手來抵了他一下,人稍微往后退了一點兒,想要看見他的臉。
男人看都沒看一眼,單手抓著她那只手腕往上一壓,另一只手撐著她身后的鞋柜,人往前抵過來,突如其來地靠近。
孟嬰寧被嚇了一跳,眼都不眨地看著他。
兩人就維持著這個有點曖昧的姿勢沉默了片刻,陳妄開口:“我想了一路,怕你真的跑了,但有些話還是得跟你說清楚。”
他沉黑的眼緊緊著她,眸晦暗眸光里有無數情緒翻涌:“我不適合你,我這個人脾氣不怎么樣,也不溫柔,而且身后亂七八糟一堆屁事沒解決,不一定哪天就出什么事兒。之前拒絕你也不僅僅只是因為怕把你牽扯進來,而是因為我要真出事兒了我根本不知道讓你該怎么辦。”
陸之州之前說孟嬰寧小時候喜歡的不是他,陳妄其實聽聽也就過了,沒有真的信。
親眼看到的停留在腦海里十年的印象不會被旁人一句話打破,而且孟嬰寧那會兒見著他就跑,陳妄也不覺得這是喜歡。
比起以前,他只知道她現在是喜歡他的。
足夠了。
他本想讓她及時止損。
陳妄閉了閉眼,再開口時聲音染上了一點啞:“孟嬰寧,死沒什么大不了,難熬的都是留給活人的,你明不明白?”
孟嬰寧因為他的話有些愣,一時間什么反應都沒有,也給不出回應,就這么被他抓著摁在鞋柜柜門上。
像壓制了很久的野獸終于露出尖銳的牙齒,終于咆哮著撕裂禁錮,不顧一切地沖出牢籠。
他槽牙咬了咬,側臉咬肌微動,壓著嗓音緩聲說:“我最后跟你說一遍,你考慮清楚,跟我在一起就是這么回事兒。你要是想反悔,現在是唯一的機會,你要是決定了,那這只腳踏進來就別想著再能出去,我不會放你。”
陳妄直直地盯著她,一字一句說:“我要是哪天真死了,你就給我守一輩子寡。”
m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