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姨母怎么可能會忘記你的母親。長公主用手絹擦了擦眼淚,繼續道:你好不容易來看我一次,我們就不要說這些傷心事了,說一說你的事。
好。
聽說你前段時間去了浙州長公主倒了一杯熱茶,遞給衛楚澤,道:外面這么冷,先喝杯茶暖一暖。衛楚澤接茶,飲了一口,衛楚澤對于茶藝方面并不精通,但是自小跟著父親耳濡目染,略懂一二,他喝了一口茶后,忍不住贊嘆:姨母,這茶十分濃郁,口感絲滑,泡得恰到好處,令人回味無窮。
長公主聽到夸贊,笑了笑道:從安,你從小便嘴甜,姨母不過是平日里閑來無事,學了一二罷了。長公主又倒了一杯遞給衛楚澤,道:既然你說好喝,那便多喝幾杯。
長公主看著火爐上滾燙的熱氣,關心地問道:從安,聽說你前段時間去了一趟浙州,還遇到了危險。
多謝姨母牽掛,不過是出去跑了一趟罷了,哪里有什么危險。衛楚澤輕松地道。
從安,你也不必誆騙我,姨母自是知道你與青云一般,為了……說到此處,長公主頓了下,衛楚澤抬頭看了一眼,便聽到她繼續道:總是顧不得自己的性命,。
衛楚澤聽到此處安慰道:姨母,不會的,我一定會好好活著的。
你知道便好,可不要誆騙我。長公主笑了笑道。
侄子怎么可能誆騙姨母。衛楚澤道。
長公主似是不信,搖了搖頭,嘴上卻無奈地道:那便好。她知自己勸不住。
長公主從上到下,仔細端詳了衛楚澤一圈,道:從安,若是姨母記得沒錯的話,你今年已到弱冠。
衛楚澤點了點頭,不知長公主為何意。
只見長公主面帶笑意,隨后道:那便到了婚配的年紀,你父母皆以不在,我這個做姨母的自是需要上點心,就是我常年在這宮中,不知京城哪家姑娘品貌皆佳,不過我后面會同皇上說一說,讓他為你尋一戶好人家的女子。
姨母……
從安,你不必覺得麻煩了我,這些年沒幫上你什么忙,姨母本來就心懷愧疚,如今既有這個機會,那便讓我補償給你吧。說罷長公主竟落下了一滴淚。
姨母,那個……其實……我已有了心上之人,不必勞煩姨母。衛楚澤有些吞吞吐吐。
聽到此話,長公主面上一喜,道:竟是如此,這樣來說,倒是姨母的不是了。
姨母,不怪你,也就是最近的事。說到此處,衛楚澤嘴角上揚。
長公主自是看到了這個場景,她急忙道:不知是哪家的姑娘,竟能入了從安的法眼。
衛楚澤道:姨母,我與母親一般,從來不看人的出身與地位,我的心上人也不過是一介平民百姓。
說到這里,長公主卻臉色一變,似是有些生氣,道:當初青云就不該嫁給你的父親,若是嫁給朝中權臣,有人護著,也不至于被人害死。
姨母,您……衛楚澤一臉驚訝,沒想到姨母竟也知當年的事情,莫非她……
下一秒,長公主便解了他的疑惑,長公主嘆了一口氣,道:你別以為我身處在深宮之中,便兩耳不聞窗外事,別人不了解,我難道還不了解自己的妹妹嗎,縱然是猜我也能猜得到,青云的死必有蹊蹺。
長公主頓了頓,繼續道:我與青云從小關系便極好,她平時里歲看上去大大咧咧,但心思卻一向縝密,從她打了這么多的勝仗,便能知曉。她又怎可輕易的被那幫鼠輩殺死,不過是有人想害她罷了。
衛楚澤道:莫不是姨母知道是誰想害她
長公主冷笑了一聲,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看向殿外,一顆光禿禿的桃樹此時銀裝素裹,在寒風的襲擊下,瑟瑟發抖。
她喃喃道:自古最狠帝王心。外界或許不懂,但深處這權力漩渦中心之人如何不懂。
暮靄沉沉,夕陽西下之時,衛楚澤踏著最后的余光來到了文知蘊的小院內,他進門之時,文知蘊正坐在屋內看書。
文知蘊看到他后笑了笑,衛楚澤沒有說話,而是走到了她的身后,從她的身后緩緩的抱住,這個懷抱帶了些外面的冷氣。
衛楚澤的臉靠在她的肩上,與她的臉頰緊貼,她感受到了衛楚澤臉上的冰涼,察覺到他與往常有些不同,她右手抬起摸了摸他的臉,輕輕地道:是誰惹我們家阿澤了
衛楚澤搖了搖頭,仍然將臉貼在衛楚澤的肩上。
過了片刻后,衛楚澤終于開口,道:我今日進了宮。
去見皇上嗎
衛楚澤搖了搖頭,道:不是,去見了姨母。
文知蘊想了想,猜到他說的姨母是長公主殿下,道:長公主殿下嗎
衛楚澤輕輕地嗯了一聲。
我之前便聽聞,長公主與昭云將軍關系一向親密。
你說的不錯,我母親與長公主自小便親密無間。衛楚澤道。
文知蘊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摸著衛楚澤的臉頰,他懷中的那股冷氣漸漸驅散,臉頰也被文知蘊的手心暖熱。
原來姨母一直都知道。衛楚澤閉上了雙眼,原來還有一人一直沒有忘記母親。
文知蘊非常聰明,自是猜到衛楚澤所何事,道:嗯。
那說明母親這些年的付出,沒有付諸東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