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偷偷瞥了一眼,瞧見那明顯寫著失落痕跡的臉,心中失笑。
怎么把他的話這么當真。
拽了拽了易轍的胳膊,許唐成停下來,指著旁邊寬闊又高的臺階問:“這還挺好看的是不是?”
易轍聽了,機械地把鏡頭對準了那個大臺階,幾秒鐘之后,又退后兩步,轉向了許唐成。
“你上去,我給你拍照。我發現這光拍出來不錯。”
大臺階上有很多小孩子,一蹦一跳的,坐著聊天的,還有一個小男孩和一個小女孩,在劃著拳,看誰能先走到頂端。
許唐成往上跨,腳下散出黃光,給他的感覺有點像是電影開場,緩慢地放著片頭。觀眾知道會是個好故事,但具體輪廓又是未知,所以只能隨著片頭的節奏期待著,猜測著。
易轍在身后叫他,要他回頭,許唐成卻一直往上走。
直到走到一半的地方,他才回身,朝易轍招了招手。
易轍不明所以,但也很快奔上來。他站在許唐成下方的一個臺階上,兩個人的相對身高這才有了逆轉。
許唐成微微彎腰,從易轍的手里撈過相機。
“你要拍啊?”
許唐成點點頭,把那條帶子套到自己的手上。整理好,眼前卻出現了一只手套。
“那你把手套戴上。”易轍說著,伸手去接相機,順便把手套塞到許唐成的另一只手里。
是一副灰色的毛線手套,工工整整的。許唐成沒見過,應該是新買的。
“干凈的,我就怕你要拍,特意去超市買的。”
想到了這點,許唐成卻還是一時沒醒過味來。
“那你剛才怎么不戴?”
“我習慣了,以前上學我冬天不也不戴手套么。”易轍把手伸到他眼前,一開一合,給他看,“我皮糙肉厚,凍不著。你不一樣,我覺得你的手就沒熱乎過。”
他攥住了自己的手,確實,手心很熱,像個小太陽。許唐成忽然想起小時候奶奶給他捂手,開玩笑說,小唐成手涼可不好,手熱乎才好。手熱,會疼人。
他十八歲。
他何其有幸。
原本只打算拍那么幾秒鐘,但不想讓這手套白買,許唐成還是戴上了。
“你去上面,”他說,“待會我到下面拍你,你開始往下跑,我開始錄像。”
易轍聽著他說,卻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要跑。許唐成還保持著微微低頭的姿勢在將手套的各個位置抻得舒展,他抬著眼皮,笑著看了易轍一眼,說:“五秒,你能從上面跑到我身邊的話,生日時想做什么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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