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篝火不遠的矮案,陶做的十七道線棋盤安坐在上,案邊,宇文堅時不時用指尖夾起枚黑子落下,他是不會下棋的,但耐不住可以隨心瞎擺。
一陣寒風吹來,宇文堅抬頭一瞧卻是巡視各部的呼延乙那樓掀簾進來。
示意呼延乙那樓自己倒水暖暖,宇文堅低頭望著棋局,邊落子,邊問道:怎么樣,各戶牧民都如何
牛羊皆入圈,取暖的牛糞和木炭也備足,吃食亦是不缺,挨倒明春不成問題。
宇文堅點點頭,大伙賣力一整年,不就為的是吃的飽,不挨凍嘛。
雙手捧著陶杯取暖的呼延乙那樓走過來,好奇的瞧著矮案上的棋盤。
宇文堅解釋道:昨天用五只羊跟北去的商隊換的,中原的玩意。
五只羊!就這!
滿臉的難以置信呼延乙那樓驚呼道:這東西能值五只肥羊那可是五只秋后的肥羊!
低頭落子的宇文堅繼續說道:事后我也覺得不值,便派了兩個十人隊去追,北面即將大雪封山,此時北上的商隊能有什么好人。
果然拔拔赤勿的馬隊還未到跟前,他們便自己先漏了餡,都是想活命的主,砍了兩個腦袋就散了,成了現成圍獵的獵物。
拿住幾個一問,原來是一批搶了關內大戶的馬匪,想著風聲緊,準備去草原躲災。
這不,正好便宜了我這個山大王。
人頭還給了代旺做人情,聽關內人說,這小子貌似有幾分升的可能,全當是提前燒冷灶了。
呼延乙那樓一聽是截道回來的,笑道:白得的就不貴了。
宇文堅點點頭,繼續道:派人去須卜部,告訴旗云那小子,在第二場雪落下來之前,他要是還窩在須卜部里不回來,就永遠別回來了。
諾。
想起須卜旗云這小子借著傳話的機會偷懶擺爛,棋面上又似乎遇上了難處,宇文堅索性一把將棋盤上的黑白子攪局,同時也失了興致。
他起身在帳內活動活動手腳,問道:我讓你選人的事怎么樣了
百騎中一共選出了最健碩者八人,加上我和拔拔赤勿,剛好是一個十人隊。
活動手臂的宇文堅道:不,把你摘出去,我需要你在作戰時指揮牧民青壯。
將拔拔赤勿任命為十夫長,這個前鋒小隊讓他來帶,正好可以做到全員披甲,成為隊伍里的鋒鏑。
至于少的那一副甲,就算做須卜旗云那小子曠工的懲罰,直接從他的侍衛里抽人扣甲。
呼延乙那樓笑道:右五十人長這次可謂賠了甲胄又折兵。
宇文堅哼道:這小子回去后,長柄鐮刀的事居然整整壓了小半個月才將東西送到王庭。
等王庭再推下去,雪都落了,很多部族都來不及改裝,更不要說尋常牧戶了。
臨近各部雖然能從須卜部買到長鐮刀,但遠些的,基本上也已經錯過了此次機會。
肥一部而損眾部,我不砍了他,都算是看在母親的面上了。
一副軍甲和一個壯士,換他一命,就偷著樂吧。
呼延乙那樓想想也是,不過長柄鐮刀也只是提高效率,沒有時諸部也照常過,只不過是沒吃到這第一波紅利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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