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綁在馬背上的鮮于六引路,宇文堅一行也只是廢些屁股。
就這個山坳,翻過去就能望見整個山寨。
宇文堅心里算了算時辰,此刻距離天明至多還有半個時辰,他朝著呼延乙那樓點了點頭,兩名騎兵便下馬,步行登上山頭,前去探查。
宇文堅跳下馬,吩咐道:乙那樓大哥,派出哨衛,讓其余弟兄們下馬活動活動。
馬背上顛了一天一夜,可別沖鋒的時候腿抽了筋,妄送了性命。
大家都下馬,倆倆壓壓腿筋解乏。
眼看眾人下馬,鮮于六也解開腰帶,誰料直接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不過此時他引來的不是嘲笑,而是宇文堅和呼延乙那樓走上過來的攙扶。
能陪著這幫打小長在馬背上的鮮卑人奔襲至此,他已經得到了大伙的認可。
瞧著給他壓腿的呼延乙那樓,鮮于六從沒想過自個能有這待遇。
宇文堅蹲下拍了拍鮮于六的肩膀,道:先別急著感動,說說,這寨子里的布置。
緩神過來的鮮于六連忙說道:這寨子里的馬匪們都是些疲懶貨,日常站崗都要推諉半天,不睡到日上三竿絕不挪窩,只要放倒了門口放哨的,沖進去,里面的怕是刀都沒拿起呢。
宇文堅想想也是,當匪的可不就圖個痛快瀟灑,因為他們是幫沒有明天的主。
不過宇文堅明白獅子搏兔亦用全力的道理,陰溝里翻船的事自家這個小身板,可干不起。
宇文堅扭頭道:乙那樓大哥,這次你來指揮吧,我的手臂還拉不開弓。
呼延乙那樓點點頭,大伙借著火折子豆大點的光,聽鮮于六用石頭和土塊講解了山寨中的布局,酌情分配了人手。
晨曦,眾人寄存好戰馬,徒步摸到了寨門下。
瞧著寨中高聳的煙囪,宇文堅便知道此行不虛,這總不能是做飯的裝備吧。
呼延乙那樓伸手一揮,眾人分作兩隊,前隊皮衣,后隊著甲,悄悄進去攻擊位置。
眼見眾人就位,呼延乙那樓彎弓搭箭,兩箭連出,寨墻上尚處在迷糊狀態下的馬匪哀鳴而亡。
前隊即刻甩出爪勾攀援而上,占領寨墻的同時,打開寨門,后隊甲士魚貫而入,逐一在簡陋的窯洞里抓捕驚醒的馬匪,將他們一一拖到院中。
戰斗很快結束了,幾個從谷底逃回來作威作福的小馬匪,哪里是拔拔赤勿等人的對手,砍了兩個腦袋,其余馬匪便就地跪饒,幾乎是片刻功夫就將寨中繳了械,跟鮮于六說的半點不差。
寨中成分簡單,除了馬匪,就是鐵匠和打下手的孩童,以及麻木的女眷,加起來五十余人。
宇文堅見不了這場面,他望向鮮于六道:你來指認,那些該死,哪些該留。
眾匪一聽,趕忙求饒,但刀架在脖子上,豈容他們辯駁。
六爺,以前是小的豬油蒙了眼,踹的不對。
六爺,饒命啊!你徒弟是二當家要剝皮的。
大腿兩側依舊火辣辣的鮮于六咬了咬牙,為禍的皆成了刀下鬼,其余皆成了奴。
瞧著剩下來的三十余人,宇文堅沉聲道:現在想離開的也還可以走。
可惜大伙都明白,他們是走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