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眾人聚首寒暄,只見放過前騎的路中間快速升起一道攔路繩,正好擋在山道拐彎的死角處,顫動以待。
追在前面的蒙面人來不及躲閃,在繩索的阻攔下,連人帶馬齊齊摔倒。
有埋伏!
小心箭矢!
話音剛落,只聽弓弦聲起,呼延乙那樓帶人彎弓搭箭,手中兩支箭矢極速連射。
唰唰唰,箭矢瘋狂傾斜。
可惜事與愿違,箭矢射在蒙面人身上,幾乎都被罩在衣下的內甲擋了下來。
呼延乙那樓俯視觀察時臉上露出微微驚訝,他放下了手中的硬弓,不再強求。
敵人著甲,他們沒有長鋌重箭用來破甲,射再多的箭也是無濟于事。
墨色下,想要避開無護脖甲的空隙處精射同樣沒有條件,還不如省些箭矢。
居高臨下的呼延乙那樓放棄了射擊,但伴隨著大地的微顫,自南而來的火光卻霎時照亮了谷地。
本在馬腹部處躲避箭矢的蒙面首領,詐聽馬鳴還不明所以,突然似乎是聯想到了什么,不待他眼露驚駭,卻發現蹄聲將近。
抬頭一瞧,只見撲面而來的是數十匹戰馬狂奔襲來,它們的尾巴上盡皆捆著火把,火光的驚嚇,加之身后的疼痛和滾滾熱浪,刺激的它們發狂怒奔。
鐵蹄無情!更何況肉軀。
此刻蒙面人哪里還有什么接戰心,趕緊逃命吧!
蒙面人們手腳并用,紛紛往路邊的崖壁處奔去,恨不得爹媽多生出兩條腿,此刻身上的著甲負重就成了催命符,壓根沒機會脫,丟盔棄甲都成了一種奢望。
在怒馬的撞擊下,縱使身著甲胄亦是難擋沖撞。
十余蒙面者不是淪為了戰馬蹄下的肉糜,便是被極速而來的戰馬直愣愣撞進了河中,哀嚎聲在戰馬的鐵蹄聲中被硬生生淹沒。
馬過人擊,跟隨在馬群身后的,是呼延乙那樓帶領的親衛。
他們準備熟練的挨個補刀,將沿途未斷氣的蒙面人盡數宰殺,也算是給個痛快,奈何所見之處難有完尸。
十幾個大男人,硬是被這殘忍場面激的胃中翻滾,殺人見的多了,但如此慘烈的尚屬首次。
被宇文堅一把拉進樹林觀戰的聞先生,此刻驚的也是脊背發涼。
愣他有被蒙面人追了一路的怨氣,也在這滿谷的血腥氣味中迅速消散。
這場面簡單粗暴,計策立竿見影,根本不給對手捉對廝殺的機會。
好在聞先生將此次營救的功勞算到了呼延乙那樓身上,畢竟他的父親就是一位部族千夫長,有家傳,能如此善戰再正常不過,但聞先生并不知道,這是宇文堅戰前提出來的法子。
瞧著打勝的鮮卑人,利落的從尸首上剝著甲胄,聞先生亦是眼不見為凈,扭頭到一旁假裝觀林。
好在宇文堅提前有過交代,路上遇上聞氏商隊的衣甲,倒是都恭敬的送了回來。
不一會,滿臉興奮的呼延乙那樓,拖著個尚滴水的人跑了過來。
他一把將尸體扔在眾人面前,道:就剩這一個落水的還是囫圇的,勉強留了口氣。
聞五見狀趕忙蹲下身子準備問話,卻見那人嘴角流出黑血,竟是直接服毒自盡。
一旁,宇文堅看的眼角一抽,腦海里閃過死士二字,看來對方的來頭不小,自己冒然攪進來究竟是福是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