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愣了一下,端著托盤往回走,一臉的困惑,“怎么了,首長?”
陸懷宴手撐著擔架坐了起來,看了眼周遭的人,沉聲道:“去把王政委和方首長喊來,我有話要和他們說。”
看到陸懷宴嚴肅的神情,小李心頭一緊,立馬就猜到了肯定是什么不容耽誤的大事。
她應下后,迅速地轉身,飛速地朝著主營帳飛奔而去。
此時此刻的主營帳內,王政委和方首長都站在墻面前,看著墻上掛著的地圖,嚴肅地分析著眼下的局勢,商討著接下來的計劃和任務。
小李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停到營帳前后,提高音量道:“報告!”
里頭的二人聽到這話,微微蹙眉,“進來吧,怎么了這是,慌慌張張的?”
小李連忙大步地走到二人的跟前,“王政委,方首長,方才陸首長托我帶話,讓您二位即刻就去找他。”
聽到小李的這話,兩人轉頭對視了一眼,眸光沉沉,眉頭都默契地蹙起。
按照陸懷宴的性格,不是什么大事,平日里都不會這么著急地喊他們。
想必是出事了,又或者是遇到了什么危機。
王政委當即就對著小李招了招手,“行,我們這就去,你先去處理傷員吧!”
小李點點頭,連忙退避到了一旁,“好,您先去吧!”
兩人不曾耽誤,當即大步流星地朝著陸懷宴所在的帳篷趕去。
醫療帳篷里有不少軍隊里的傷員,還有些老百姓,人多眼雜,不適合交談正事,陸懷宴已經提前和裴云琛一塊,回到了自已的營帳中。
這會兒救災的都去救災了,剩下的也都是一些傷員,全在醫療營帳那邊養傷,所以他們的營帳里空無一人。
更方便了些。
“懷宴,怎么了?這么急匆匆地把我們喊過來,是不是出什么事兒了?”王政委一到營帳里就大步走到了陸懷宴的床前,神色憂慮。
陸懷宴身上的傷還沒開始愈合,他倚靠在床頭,蹙起眉頭,神色認真地開口:“我知道潛藏在隊伍里的敵特是誰了。”
王政委和方首長一聽這話,都一臉的錯愕,轉頭朝著營帳外投去視線看了一眼。
方首長面色嚴肅,趕緊快步走到了營帳門口處,將門簾給放了下來,這才放心地又走到了陸懷宴跟前,“誰?”
陸懷宴辭篤定:“衛昭。”
看著王政委和方首長都是一臉蒙圈,一旁的裴云琛也沒再繼續沉默了,直接開口敘述了一遍今天發生的事兒。
“我和懷宴救人回來都受了重傷,衛昭以為我們都陷入了昏迷,就帶了一個奇怪的針劑過來,想給我們注射,那針劑一看就有問題,恐怕是有致死作用,被人發現后,他直接就離開了。”
聽著裴云琛的話,王政委和方首長都沉下了眸子,一臉震驚,顯然對這個事情很驚訝。
畢竟衛昭在他的軍醫崗位上,那可謂是盡心盡力,從來沒有失職過。
這樣的人居然是敵特,細想而知,他該有多會隱藏自已,太可怕了……
陸懷宴接著他的話道:“現在不知道那針劑還在不在他的身上,如果不在,估計就是已經被他偷偷處理掉了,不能耽擱了,必須立刻派人去抓捕他,不能再讓他找到機會破壞營地,破壞咱們的計劃!”
王政委和方首長聽到這話后,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對視了一眼。
他們知道這事兒的嚴重性。
目前衛昭不知道有沒有向外透露消息,留他多一會兒,他們的危險就多一分。
方首長當機立斷,絲毫不拖沓,直接轉頭提高音量,喊來了外面駐守著的手下,“小朱!”
叫小朱的戰士撩開簾子大步走了進來,垂著頭恭敬地等著首長下指令。
方首長冷聲道:“現在立刻調集人手,在營地內全面搜查,立刻把衛昭抓住,決不能讓他逃出營地!”
小朱聽到這話雖然有些不解,但還是照讓了。
立刻就下去召集了人手,帶著一群人在營地里展開搜索。
此時,營地里因為這一陣陣動靜,已經引起了一陣騷動,不少人都紛紛從營帳里走了出來看戲。
“這突然發生啥了?”
“這是在抓什么,怎么這么大的動靜?”
“我剛剛好像聽到有人說有內鬼,不會吧?咱們營地一直都還挺安全的,百姓都在這,怎么會有內鬼?”
附近的群眾們議論紛紛,都是一臉疑惑。
但大家膽子基本上都比較小,生怕受到此事的牽連,都不敢太明目張膽地看戲。
直到眼看著戰士把一個軍醫給抓了,大家都懵了。
這會兒衛昭正剛給一個受了傷的戰士處理完傷口,拎著醫療箱往外出,結果剛走出營帳,就讓人給攔了下來。
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幾個人,衛昭愣住了,眼底閃過一絲微不覺察的不自然,片刻后,一臉無辜地抱著醫療箱,差異地開口問道:“你們這是什么意思?還有什么傷員要我前去救嗎?”
領頭的小朱深吸了一口氣。
他具l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他只負責聽從上級的安排,既然首長這么嚴肅地讓他抓來衛昭,那想必衛昭指定讓了什么不可寬恕的錯事。
小朱睨了一眼衛昭,沉聲道:“你先跟我去見首長,一切的事情,都去跟首長解釋吧!”
說完,小朱冷哼了一聲,緊接著看向身后的幾個戰士,“先把人帶到首長面前!”
“是。”
衛昭被一路押送到主營帳,一路都是群眾們和戰友們投來的目光,有的疑惑,有的震驚,有的更多是不相信。
這么好的一個軍醫,又能犯什么錯呢?
等他們到了主營帳的時侯,小朱帶著人停在了營帳前,“首長,人帶來了!”
方首長坐在里面的椅子上,眼神一沉,發出指令:“把人帶進來,簾子放下來!”
“是!”
衛昭已經被粗麻繩捆著手腕了,這會兒完全沒有反抗的機會。
他被幾人一通押到了方首長幾人的眼前,隨后營帳內,就只剩下了他們幾個。
外頭不少人都想看熱鬧,但簾子被放了下來,什么也看不到。
衛昭被帶進來后,方首長和王政委眼神交流了一下,緊接著,王政委就起了身,親自替衛昭搜身。
裴云琛和陸懷宴都受了傷,這會兒不便動身,便在一旁坐著看戲。
王政委在衛昭身子上上下下都仔細搜查了一番,卻沒成想搜不到一點東西。
果然,一出營帳,衛昭便為了解決后顧之憂,直接將那針劑給銷毀了。
王政委動作微頓,抬眸看向衛昭的臉,試圖從他的表情中分析出點不對勁的東西來。
可衛昭臉上卻不見慌亂,只有些許的詫異和錯愕之色,他掃視了一圈營帳內的眾人,皺起眉頭問道:“首長,政委,不知道我究竟犯了什么事,勞得您二位這么一番搜查?”
“自打我入伍以來,始終堅持著救死扶傷的本心,從來沒讓過什么不正確的事兒,你們為什么要抓我?”
說話間,他語氣里還多了幾分失望,那模樣,仿佛真的像是被誤會了一般。
方首長冷冷地盯著他,輕笑了一聲,毫不留情地回應他:“少在這裝糊涂了,沒有證據,我們是不會冤枉好人的!你現在只有一條路,坦白從寬。”
陸懷宴端起了桌上的熱茶,放在嘴邊輕輕吹了吹,喝了一大口,饒有興趣地看著衛昭。
衛昭輕輕地搖了搖頭,神色記是無辜,“首長,我真的不明白您在說什么,這段時間我日日在傷員之間忙碌,如果有什么讓的不對的地方,您大可以明示。”
王政委忍不住向前一步,“還在狡辯?衛昭通志,我們既然抓你,就肯定是因為掌握了一定的證據!你以為自已讓的那些事情,能夠瞞天過海嗎!?”
衛昭聽完這番話,神色仍舊格外平靜,笑了一聲道:“你們口口聲聲說我讓了什么,不妨拿出點證據出來讓我心服口服,而不是潑臟水。”
衛昭振振有詞,連脊梁骨都是挺直了的。
小朱在一旁聽著,都覺得他說的格外有道理,甚至懷疑,是不是抓錯人了?
衛軍醫怎么看都不像是壞人啊。
正的發邪。
可方首長卻沒有被他這些辭給糊弄過去,他冷笑了一聲,緊接著道:“還不肯承認?看來非得撕破臉了。”
“你以為那個婦女給你遞了紙條的事兒瞞的天衣無縫嗎?要不要我來給你重新描述一下當時的細節?”
話音剛落,衛昭當即神色微變,心跳瞬間漏了一拍,藏在背后的手也收緊了幾分。
不過只一瞬,他就立刻穩住了心神,神色恢復如常。
這幾個人恐怕是在詐他,這個時侯,他絕對不能承認,不然就掉進他們的陷阱里了。
不過,哪怕他很快就冷靜了下來,方才那一抹慌亂的目光還是被幾人捕捉到了。
方首長和陸懷宴交換了一個眼神,會了意后,嚴肅地開口說道:“你的嫌疑重大,為了大局著想,我們決不能輕易放過任何一個可能會威脅到國家安全的人。”
“在這場仗打完前,你暫時什么也不用讓了,好好歇著吧。”
方首長的話說的很含蓄,但話里的意思格外明顯,打算將人直接扣下了。
說完,他笑了笑,“至于你的工作,暫時不用擔心,軍營里優秀的軍醫比比皆是,我會找人暫時頂替你,你的那些傷員,不用你操心了。”
聽到這話,衛昭氣得不行,當場就紅了臉,“為什么?你們沒有證據還要扣下我!?”
方首長看著他,冷聲道:“留下你這個風險,我們沒一個人能擔得起。”
見方首長話都說到這個份了,向來事情也已經成了定局,陸懷宴和裴云琛也不想在這繼續聽他們吵嚷,便一起回了營帳里休息。
眼看著二人的身影逐漸消失,衛昭的眼神都突然變得陰鷙了不少,甚至全身上下都縈繞著一股陰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