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知平沒那么簡單。
齊雍承認,沈昭嬑說得很有道理,他之前確實有些小瞧了齊知平,但這并不代表,沈昭嬑僅憑這些話就能糊弄他。
齊雍沒有追問什么:你放心,我會讓唐進堯仔細審問齊知平。
沈昭嬑心中一松,總算是糊弄過去了,想來唐進堯把自己寫信的事,告訴了齊雍,這才引起了齊雍的疑心。
齊雍實在太敏銳了,下次要更謹慎才是。
……
齊雍在鎮北侯府用完了午膳,就去了大理寺衙門。
這時,唐進堯坐在一張交椅上,靠在椅背上,翹著二郎腿,扔著一把小刀玩兒。
身后跟了兩個獄卒,看著那把不停被他拋高握住的小刀,有些艱難地咽了咽口水,渾身冒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們可是親眼看到,唐寺丞在審問一個犯人時,對方嘴硬,不肯招認罪行。
唐寺丞就說: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你嘴硬,還是骨頭硬。
于是命人將毒箭射進犯人的手臂上,使鏃之毒入于骨,再命大夫為其破臂刮骨去毒。
古有關云長刮骨療毒,仍飲酒談笑,視若等閑,你骨頭這么硬,不如效仿一二。
遂用這把小刀為其人刮骨……那犯人慘嚎哀哭的聲音,持續不到半刻鐘,就把一切都招得一干二凈。
那場面,簡直滲人至極。
唐進堯審了沈崢一刻鐘,沈崢堅稱自己只是無辜受到牽連,之后又說了許多似是而非,好像慌亂之下,語無倫次的話。
唐進堯據沈崢亂七八糟,顛三倒四的話,總結了沈崢想要表達的意思——
我、我沒有販私……我真的是冤枉的……香河縣那三間布莊是鎮北侯府公中的產業,大嫂精明能干,鎮北侯府是長戶當家,二房只是幫著管家,家里的大事,輪不到二房做主……
鋪子是公中的產業,盈利也都入了公中……
那三間布莊的賬冊大房也封存了一份……
三間布莊的生意都是做老的,二房接手鋪子之后,也是按照從前的慣例做事,我只負責經營上的事,其他一概不清楚……
……
啰嗦了一刻鐘,半句關于隆盛行的話也沒說,好像不提隆盛行,就顯得自己多無辜一般。
字字句句都在撇開干系,為自己推托,話里話外全繞著鎮北侯府大房,布莊里頭的所有干系全在大房。
自己什么都不清楚。
原來是這樣啊!
原來如此!
你繼續,把你知道的,如要道來便是。
……
唐堯彎嘴角,如實將他的供詞一字一句,一字不落地記下來,有含糊的地方,他還會重復問沈崢一遍,再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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