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的種種如走馬觀花一樣從崔時語腦海中閃過。
她真是細思極恐,渾身的血一寸寸冷了下去。
奶娘見她眼神越來越冷,帶著一種平靜的瘋狂,瞧著真是嚇人的很,她忍不住縮了一下脖子,一句話也不敢說。
片刻。
“哈哈哈……”崔時語突然獰笑出聲。
她在笑自己,竟然如此可笑。
明明她是帶著目的進宮的,竟還癡心妄想得到陛下的真心。
如今想來端午夜宴的事也絕不簡單,其中定有陛下的手筆。
可恨的是,看著王茵與王家倒臺,她只覺得沾沾自喜,一點都沒有驚醒。
她之所以落到今日這個地步,一點也怨不得旁人,怪只怪她太過愚蠢了。
沉溺于陛下為她編織的幻境中,早已忘了她與陛下從一開始就是對立的。
還好,她醒悟了。
還不算太晚。
哪怕今晚的一切都是陛下的算計,可這到底是丑聞一樁,她賭陛下絕不會因為這件事牽連崔家。
若不能像王家那樣一擊斃命,陛下絕對不會輕易對崔家。
可陛下已經對崔家舉起屠刀,用不了多久這把刀就會落在崔家眾人脖子上。
“好一個陛下,倒是我小瞧他了。”她冷哼一聲。
奶娘一臉震驚,“娘娘的意思是?這一切都是陛下的算計?”
崔時語點頭。
奶娘一驚,“娘娘那我們現在該怎么辦?”
“不要叫我娘娘,這是對我的羞辱,我們得盡快想法子,把這個消息告訴父親與阿兄,化被動為主動。”崔時語一掃方才那頹廢的模樣。
提起這個奶娘就發愁的很,“可,姑娘,我們現在根本出不去,如何把這個消息告訴家主?”
崔時語雙眸微瞇,“這個我自有辦法。”
她的舌頭依舊疼的厲害,臉上蒙上一層陰霾,“還要慕九州,我要他死!”
韶華殿。
蘇蒹葭的腿又抽筋了,沈鶴亭正在給她揉腿。
“想必這會崔時語已經反應過來,以她的性子絕不會坐以待斃。”蘇蒹葭勾唇一笑,他們不怕崔時語反應不過來,就怕她反應不過來。
否則他們也不會用如此淺薄的計謀,去算計崔時語。
他們就是要告訴崔時語,這件事是他們做的。
他們要的就是崔時語反擊。
只憑一個慕九州,根本無法撼動整個崔家。
沈鶴亭點頭,“接下來我們只要耐著性子等著便好。”
崔時語的事對外還是得有個交代。
翌日一大早,后宮一眾嬪妃便收到消息,陛下體恤貴妃,免了她晨起請安,也不許任何人去打擾貴妃修養身體。
眾人并未察覺任何異樣。
畢竟陛下寵愛貴妃,可是有目共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