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禾兒目光一凜,尋聲看去,只見一張稚嫩孩童的面孔,在月光下顯得格外慘白。
是蘇小寶!
那小子見蘇禾兒醒來,撒腿就跑,蘇禾兒一個鯉魚打挺起身,直直追了上去。
在現世,訓練有素的蘇禾兒甚至能跑過短跑冠軍,區區一個小孩,怎么可能逃得了?
不出片刻,蘇禾兒便一把提起蘇小寶的領子,將他揪了起來。
“你這小子,大半夜鬼鬼祟祟來作甚?”
“我,我……我什么都沒做!”
蘇小寶一口咬死自己什么也沒干,可他指尖的食物碎屑,卻出賣了他。
蘇禾兒本就對他那個娘沒什么好感,如今蘇小寶又做出偷盜之事,她更是不快,皺著眉頭呵斥:“你居然來偷糧食?”
“我,我沒有!”
他仍舊矢口否認,蘇禾兒冷笑一聲:“你昨天也見到了,偷東西的人,是什么下場?”
蘇小寶聞,回憶起昨夜那被烹的男子,嚇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我沒有我沒有我沒有!”
“什么動靜啊!還讓不讓人睡覺!”
不遠處睡著的趙氏聽到動靜也被吵醒,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摸了過來,卻看見自己的好大兒坐在地上哭,立馬不分青紅皂白指著蘇禾兒的鼻子開始罵。
“哎呀呀,好你個賠錢貨!竟然連我兒子也不放過,欺負一個小孩子,算什么本事!”
“你自己的兒子自己不知道教養,凈做些雞鳴狗盜之事,倒反過來咬我一口?”
蘇禾兒睡的正香,被蘇小寶擾了清夢本就不爽,加之發現蘇小寶偷盜,心里更是氣憤誰料還遇上這么個極品,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我呸!”
趙氏狠狠啐了一口,眼神分外怨毒。
“他一個小孩子,怎會做這樣的事情?分明是你想栽贓陷害,謀害我的兒子!”
趙氏別的本事不大,撒潑賣癡倒是一把好手,咬死了是蘇禾兒栽贓,加上動靜一大,立馬吸引來了不少人。
“這大半夜的,鬧騰什么呢!”
蘇王氏年紀大了,覺淺,被吵得實在難以入睡,拄著拐杖走來,瞧著又是趙氏與蘇禾兒,臉色愈發難看。
“娘啊,你瞧瞧這賠錢貨,她,她居然誣蔑我的小寶偷盜啊!”
趙氏又哭號起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申訴,恨不得抱著蘇王氏的大腿鬧騰。
“別鬧了!”
蘇王氏本就不快,見趙氏如此不像樣,更是不悅,可瞧著蘇小寶可憐巴巴的小臉兒,心一下就軟了。
“你何故去誣蔑一個小孩兒?他這樣小,你怎么忍得下心?”
“祖母,小寶他深夜潛來,若非我睡得淺,我們一家的口糧就被偷了,這年月糧食多重要,您也不是不知道,您也知道偷盜是什么懲罰,我與小寶無仇無怨,自然不會誣蔑他。”
“你聽聽!她還在栽贓!”
“我沒有!沒有!”
蘇小寶與趙氏儼然一副無賴樣子,二人緊緊相擁,外人瞧見,真真是好一副舐犢情深畫面。
“夠了!”
蘇王氏一聲高喝,二人瞬間沒了聲響,閉口不。
“你若覺得我老婆子不公正,便去請村長來,好好評評理。”
蘇王氏在蘇家,向來說一不二,一朝被蘇禾兒如此挑戰權威,心中不快在所難免。
她招呼了蘇二,去請了村長,見村長來,趙氏又開始發揮她精湛的演技。
“村長,你可要救救俺的小寶!”.xiuЬ.
“得了,你們的事兒,我聽說了!”
村長也煩得慌,急忙令趙氏止住,他背手而立,看著蘇禾兒嘆了口氣,勸解道:“這……孩子還小,你就是再氣不過,也不能如此說,你也知道,這是多大的罪名……”
眼看著他們幾人合起伙來打太極,道德綁架,蘇禾兒心中郁悶。
“我竟是今日才知,這孩子犯了錯,便不用追究的。”
她冷冷剜一眼蘇小寶,輕蔑的發出一聲冷哼。
“要我饒了孩子可以,但父母教養不力,是不是該罰?”
蘇禾兒從來不是那種被人隨意道德綁架的人,蘇小寶今日之舉,與趙氏的縱容定然是密不可分,小孩罰不得,大人自然罰得。
村長撫著山羊胡須,半晌說不出話,片刻,才開口:“這……蘇王氏,你以為呢?”
“這世上哪有小輩罰長輩的!”
蘇王氏還未開口,趙氏已然嘀咕上了,卻被蘇王氏一個眼神嚇得憋了回去。
“我倒覺得,孩子道個歉便是了,趙氏畢竟是長輩。”
“那便按你說的做吧。”
村長打了個呵欠,扭頭便走了,將皮球踢回給了蘇家。
等村長走后,趙氏冷著臉:“道歉吧。”
“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