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英玉也怔住,只覺掌心一空,被面前男人寒冽的視線看的頭皮發麻。
“我再說一次,我周霆霄這輩子,只有也只認沈秋雪一個老婆!”
扔下這句話,周霆霄頭也不回地走了。
“景然哥!”
吳英玉看著他決絕的背影,氣的直跺腳。
他不是很討厭沈秋雪嗎?為什么現在又非她不要了?
原以為沈秋雪走了,自己就能跟周霆霄名正順的在一起,沒想到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6
聽著謝母的抱怨,吳英玉臉上閃過抹不耐煩,卻也沒說什么。
雪越下越大,鋪滿了整條路。
周霆霄朝門口的軍綠吉普奔去,向來沉穩的心越來越亂。
他做夢都沒想到,沈秋雪連招呼都不打就遞交了離婚申請報告。
當初結婚是她起的頭,難道離婚也是,天下哪有這樣的好事!
他緊咬著后槽牙,鐵了心要把人抓回來!
剛拉開車門,楊排長匆匆跑過來,敬了個禮后將一分封的嚴嚴實實的文件交過去:“連長,從京北軍區發來的急件!”
周霆霄接過一看,是司令員的密令。
細細掃量幾遍,他眉頭越擰越緊,眼神瞬變:“緊急集合!”
“是!”
望向漆黑的遠方,周霆霄捏緊了拳。
只能完成任務后再去找沈秋雪了,但愿在那之后,她還愿意聽自己的解釋。
兩個月后。
首都中心醫院。
沈秋雪抱著飯盒走進病房,看見病床上的外婆正瞇著眼,勾著快要完工的毛衣。
“外婆。”她連忙走過去,放下飯盒接過棒針和毛線,“醫生雖然說您恢復的不錯,但也不能太累,您就好好休息吧。”
外婆笑了笑:“勾件毛衣也不是什么累活兒,倒是我耽誤了,冬天都快過了,給囡囡的毛衣還沒勾好。”
沈秋雪心頭一暖,打開飯盒細心的給她喂著飯:“天還冷,再晚都能穿。”
話落,身后傳來一道溫潤的嗓音。
“蘭溪,奶奶。”
回頭望去,一身駝色大衣的徐墨拎著一兜蘋果走進來。
沈秋雪連忙起身:“徐大哥,你怎么來了?”
兩月前,她帶著外婆來到首都,通過醫生介紹認識了開服裝廠的徐墨,在廠里干了會計。
徐墨看起來斯文,但當初也是在嶺南軍區當兵的,退役后才回到首都做起了生意。
因為他退役軍人的身份,又曾跟周霆霄一個軍區,沈秋雪對他也是很信任。
徐墨放下蘋果:“聽說奶奶好了些,我過來看看。”
頓了頓,他突然問:“蘭溪,你認識一個叫周霆霄的軍人嗎?”
第12章
聽見那再沒提起過的名字,沈秋雪面色一滯。
看了眼心照不宣沒有說話的外婆,她恢復神色,繼續給老人喂飯:“不認識。”
聞,外婆想要說什么,但還是咽了回去。
徐墨眸光閃了閃,解釋道:“小李告訴我,今天下午你下班后,有個叫周霆霄的軍人去廠里打聽你的消息。”
聽到這話,沈秋雪心一沉。
周霆霄來首都了?還打聽到了自己的工作單位?
出神間,手被外婆輕輕握住。
她抬起頭,撞上老人安慰的目光,起來波瀾的心才逐漸平息。
“大概是找錯了吧。”
沈秋雪生硬地回避話題。
既然決定要跟周霆霄斷,就沒必要再有什么聯系。
徐墨也沒久留,和外婆說了幾句話便走了。
等人離開,外婆才長嘆了口氣:“囡囡,景然千里迢迢來首都找你,心里一定是有你的,要不……”
沈秋雪打斷她的話,故作自若地倒了杯熱水:“這輩子我跟他緣分已經盡了,以后我只想好好照顧你,把咱們的生活過好。”
聽她這么說,外婆也不好再說什么。
望向窗外飄著的細雪,沈秋雪思緒漸漸惆悵。3
雖然嘴上那樣說,但心里還是很難受,一個愛了兩輩子的人,根本不可能輕易忘記……
晚上八點。
周霆霄站在首都中心醫院門口,凝著來來往往的人。
今天他已經找遍了首都所有醫院,只剩這一家,如果沈秋雪不在廠里,一定在醫院照顧外婆。
他沒有猶豫,大步跨了進去。
幾番打聽,結果卻聽護士說:“葉老太太啊,她兩個小時前就出院了。”
周霆霄面色一黑。
這么巧?難不成沈秋雪知道自己已經找到她,所以故意躲著嗎?
“有她家的住址嗎?”他問。
護士見他一身軍裝,有些為難:“抱歉同志,這是病人的隱私,我們不方便透露。”
又一次無功而返。
周霆霄上了軍綠吉普,靠著座椅背扶額,眉頭緊擰。
駕駛位上的通信員程遠瞄了眼他難看的臉色,小心開口:“連長,嫂子不在這兒嗎?”
周霆霄沉默。
后天就要歸隊了,如果明天再找不到沈秋雪,還不知道又得錯過多久。
許久,他才坐直了身準備讓程遠開車去服裝廠。
忽然間,看一個駝色身影從醫院里走了出來。
徐墨!?
周霆霄腦子里的弦頓時繃緊。
徐墨提著個舊皮箱,上了停在路邊的白色桑塔納。
“跟上那輛車,注意距離,別被發現。”
聽見周霆霄發話,程遠立刻啟動車子。
盯著前面的桑塔納,周霆霄思緒飛快運轉。
徐墨是被軍警聯合盯住的走私犯,因為他身份的特殊性,軍警兩方并沒有打草驚蛇,而是要揪出他背后的保護傘。
看他的行動,似乎是想去見什么人……
桑塔納一路向城南開,最后停在一個胡同口。
眼見徐墨下車進了胡同,周霆霄也悄悄跟了過去。
拐了兩個彎,徐墨停在一個四合院的門前。
‘叩叩叩!’
沒一會兒,暗紅色的大門被拉開,一個披著藏青色棉衣的女人走了出來。
借著昏暗的燈光,拐角處的周霆霄瞳孔驟然緊縮。
那個是……沈秋雪!?
第13章
“徐大哥?這么晚了你怎么過來?”
沈秋雪攏了攏棉衣,散落的長發貼著脖子,襯著臉越發細嫩白皙。
徐墨眸光一沉,依舊端著溫和的笑:“你跟葉奶奶有些東西忘在醫院了,我給你送來。”
看著他遞來的皮箱,沈秋雪愣住。
本想明天下了班再去拿,沒想到徐墨給送過來了。
連忙接過,又是感謝又是抱歉:“謝謝,這天寒地凍的還勞煩你,進去喝杯熱茶吧。”
徐墨推辭:“不用了,我還有事,你早點休息。”
說著,目光掃到她黑發上的雪花上。
他抬起手,撫去那片雪。
動作自然到讓沈秋雪怔了瞬,不露聲色地退后一步:“那行,路上小心。”
徐墨點點頭,轉身離開。
目送人走遠了,沈秋雪才舒了口氣。
不知道為什么,她總覺得徐墨有時候很奇怪,眼神像極了上輩子她遇見過的一些心機深重的人。
可轉念一向,又怪自己多疑,他處處幫著自己,怎么可能是壞人。
沈秋雪晃了晃頭,轉身正準備進去,卻聽身后傳來一道低沉熟悉的聲音。
“沈秋雪!”0
心跳恍然一頓,她僵硬轉身。
只見一身軍裝的周霆霄站在幾步外,面容冷峻,雙眼銳利的像狼盯著覬覦已久的獵物。
‘砰!’
手中的皮箱因為手的脫力砸在地上。
沈秋雪不可置信地看著突然出現的男人:“周霆霄?”
周霆霄抿著唇,一步步走來。
攝人的壓迫感如浪潮襲來,沈秋雪后退著,連皮箱都來不及撿,竄進四合院就要關上門。
誰知周霆霄像只獵豹般,飛快跨了過來,一只手就擋住了門。
“躲什么?”
他黑著臉,仿佛怒火下一秒就要從他眼里噴出來。
自己找了她這么久,她居然還要躲。
沈秋雪緊抓著門沿,根本不敢直視周霆霄的眼睛:“沒躲,我要休息了。”
“沒躲為什么看見我就跑?難道我是老虎,怕把你吃了?”
想起徐墨剛剛對她的‘動手動腳’,周霆霄表情更難看了。
眼見逃不掉,沈秋雪索性破罐子破摔,挺起腰背看著他:“你不是老虎,是跟我沒有任何關系的嶺南軍區謝連長。”
聞,周霆霄心一緊。
沒有任何關系?虧她說得出口。
“那我想問,某天晚上是誰醉醺醺的抱著我,一遍遍求著我不要讓我趕她走?”
周霆霄越靠越近,溫熱的呼吸幾乎已經貼在了她臉上。
沈秋雪的記憶被勾起,燒的臉通紅。
可又想起他利用自己抓軍服廠小偷的事,火‘噌’的冒了上來。
她用力推開眼前的男人:“周霆霄,軍服廠真正的小偷抓到了,你給的苦頭我吃夠了,離婚申請報告我也簽了字,你還要我怎么樣?”
“我要你跟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