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上的傷口縫合包扎后依舊跟烙鐵似的燙到血肉深處,他咬了咬牙找到一輛停放在馬路邊的賽摩,丟掉自己搶來的手機和錢包,騎上摩托車試圖甩掉身后如有實質的追蹤。
翟西城伏在賽摩滾燙的油箱上,引擎的轟鳴聲像撕裂鐵皮的尖嘯,在耳膜里瘋狂震顫。風裹挾著街邊霓虹燈的碎光,劈頭蓋臉砸在他頭盔的面罩上——
后視鏡里,那團漆黑的影子正以不容置疑的姿態逼近,轎車輪胎碾過柏油路面的低鳴,隔著風聲都透著一股陰冷的壓迫感。
他猛地咬緊后槽牙,指關節在車把上攥得發白。后視鏡里的黑色輪廓越來越清晰,車窗玻璃映著路燈,像兩塊深不見底的寒潭,隱約能看見駕駛座上晃動的人影。
“呵……”翟西城喉嚨里擠出一聲冷笑,面罩下的嘴角勾起狠戾的弧度,眼底的戾氣如同被點燃的火藥:“還真不死心。”
賽摩突然發出一聲暴躁的嘶吼,車身在馬路上劃出一道凌厲的弧線,輪胎與地面摩擦出刺目的火星。他猛地打方向盤,車頭一甩扎進右側窄巷——
巷口的路牌被風扯得哐當作響,兩側老舊的居民樓像沉默的巨獸,墻皮剝落的縫隙里滲著昏暗的燈光,把坑洼的路面切割成斑駁的陰影。
身后的轎車喇叭驟然響起,尖銳的聲音刺破夜色,隨即傳來輪胎急剎的刺耳摩擦聲。
翟西城沒空回頭,賽摩在狹窄的巷道里蛇形穿梭,排氣管噴出的熱浪掃過墻角堆積的雜物,驚起一群撲棱翅膀的野貓。
他能感覺到那輛黑色轎車緊隨其后,引擎聲在逼仄的空間里被無限放大,像一把懸在脖頸上的鈍刀,每一次逼近都讓空氣粘稠得幾乎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