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夫人看著楊燦吃吃地笑起來,她已看出,這小冤家終于中招了。
本來她也想徐徐圖之的,你情我愿,才更歡喜。
可惜這小子年紀雖輕,卻頗有定力,如果徐徐圖之,還不知要等多久。
她勾搭這個俊俏小師爺都有三個多月了,她已經不想再等了。
“嗒!”
晚夫人從楊燦手中奪過空杯,往幾案上一放,一雙手臂就環住了他的脖子。
……
大公雞喔喔啼曉的時候,楊燦醒了。
昨夜發生的一切,似乎都是自然而然的,他并沒有發覺自己著了潘夫人的道兒。
因為那香草只是自然而然地催發人的天性,他的意識全程清醒,他能記起所有細節。
既然如此,他也只能把這一切的發生歸咎于自己沒有把持住。
不過如果復盤昨夜之戰的話,他只能用封于修的一句話來概括:
既分高下,也決生死!
楊燦醒來時,潘娘子早已起了,她已貼心地為楊燦準備好了豐盛的早餐。
楊燦坦然接受了她的服侍,沒有什么可懊惱的。
他從來不為已經發生了的事情懊惱,那么做除了消耗自己的情緒,并沒有任何意義。
更何況,如果潘娘子變成他極親密的人,對他來說本就有著極大的好處。
他只是一直感覺這個女人似乎并不像個花瓶,不是那么好招惹的,所以才敬而遠之。
如今既然已經發生了,順其自然就好了。
潘娘子殷勤地伺候楊燦享用早餐的時候,楊燦忽然想起一件事來。
他一拍額頭,道:“糟了,昨兒來喜回來之后……”
潘娘子向他嫣然一笑:“來喜本就是奴家的人,就連旺財也是,小郎君不必擔心。”
潘小晚是個聰明人,她既然說出了來喜的底細,那她就算是否認旺財是她的人,楊燦如果想要提防,以后也必然會對旺財提起小心。
所以,她莫如自己說出來,反而更顯大方。
楊燦聽了不禁松了口氣,但是與此同時,心中又不禁升起一個念頭:
這個女人,果然不簡單。
這樣的她,又怎么可能只是被李大執事養在深閨的一只金絲雀?
這長房長脈的大宅門兒里頭,可真是藏龍臥虎啊。
用了早餐,送楊燦出去的時候,潘娘子嬌艷欲滴的臉上神采飛揚。
久旱的花枝,經歷了一夜春雨淋漓的澆灌,就會迅速煥發蓬勃的生命力。
反觀楊燦……
大家都知道,正在“圣賢境”中漫步的人,通常都是無悲無喜、無欲無求的。
因為圣賢要有一顆強大的心臟,需要泰山崩于前而不變色。
所以此時的楊燦心如止水,那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對吧?
此時的潘小晚身心俱都得到了滿足,心花怒放。
她接近楊燦,本也沒有想要利用楊燦做些什么的意思。
因為她壓根兒就不覺得,楊燦能成為于家長房長脈乃至整個于家,都舉足輕重的重要人物。
她只是單純喜歡這個俊俏的小師爺,想和他建立一種最單純的……最簡單的關系。
她的人生已經很復雜了,她也有情感,她也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
她也想有時候可以放下一切包袱,擁有一處可以完全放松的港灣。
而現在,她覺得,她找到了。
笑瞇瞇地看著那個很可口的男人一步步走出她的家門,晚夫人才戀戀不舍地收回目光。
眸波回轉間,她看到墻角那株杏樹上,恰有一枝紅杏,探出了墻頭。
小晚夫人笑了,笑得就像那枝杏花兒一般甜美。
楊燦回到住處,還想著昨夜一宿未歸,也沒和旺財說一聲。
如果一會兒旺財問起,自己是實話實說,還是隨口編個理由。
不料正在井口打水的旺財,見自家執事老爺回來了,他只是一臉燦爛地向楊燦打了聲招呼,什么都沒有問。
“有客來訪?這么早誰來了?”
楊燦聽旺財對他不清不楚地交代了一句,本還想問個清楚,可他見旺財正吃力地絞著井轱轆,便放棄了這個打算,反正一進屋就看到了。
楊燦走到堂屋前,就見一道高大的身影正在堂上背門而立。
他頭上系著一條土黃色的抹額,在腦后扎了個結兒。
他的手中提著一口雁翎刀,站姿淵停岳峙,背影氣宇軒昂。
就那雄霸無雙的氣勢,楊燦真怕他猛然一回頭,就露出一張祝延平或是丁海峰的臉。
然后他再猛地丟出一句臺詞:“嫂嫂,武二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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