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苑,你覺得,成為一名忍者,最大的門檻是什么?”
團藏突然拋出了一個似乎毫不相關的問題。
鹿苑皺眉思考了片刻:“是查克拉的提煉?或者是忍術的掌握?亦或是體術的磨練?”
“不。”
團藏轉過身,豎起一根手指,輕輕搖了搖。
“是殺戮。”
那一瞬間,團藏身上的氣息變了。
那種如沐春風的溫暖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令人如墜冰窟的冷冽。
“我們培養的是忍者,不是溫室里的花朵,更不是只會在卷軸上答題的做題家。”
團藏的聲音低沉,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現在的忍者學校,教育確實越來越正規了。孩子們學會了怎么提取查克拉,學會了怎么結印,甚至學會了怎么背誦火之意志。但是……”
“當他們戴上護額,第一次走出村子,面對真正的敵人——哪怕只是幾個拿著破刀的流浪武士時,你知道他們的反應是什么嗎?”
鹿苑沉默了。
他當然知道。
每年都有大量的新晉下忍,在第一次執行sharen任務時,會出現嚴重的心理應激反應。
有的會嘔吐不止,有的會手腳冰涼無法動彈,甚至有的會在關鍵時刻因為心軟而害死隊友。
“他們會吐,會哭,會覺得自己雙手沾滿了罪惡。”
團藏冷冷地說道,“這種脆弱的心理防線是致命的,同時也不利于他們成長為一名心理健全的忍者。”
“所以,留一部分手工屠宰生產線就是這個道理。”
團藏張開雙臂,仿佛在擁抱整個養殖場,眼神中燃燒著一種名為教育家的狂熱光芒。
“這里,就是最好的修羅場預備役。”
“從下個月開始,把牲畜屠宰列為忍者學校高年級學生的必修課。”
此一出,無論是正在啃豬蹄的秋道取風,還是沉穩的奈良鹿苑,都驚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讓那群七八歲的孩子……來這種地方當屠夫?!
“火影大人,這……這會不會太小題大做了?”取風放下了手里的肉,有些結巴地說道,“家長們恐怕會抗議的,畢竟現在的孩子……”
團藏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他走到取風面前,拍了拍他厚實的肩膀。
“取風,讓他們在戰場上因為不敢揮刀而被敵人砍下腦袋,那才叫殘忍。”
“相比之下,讓他們先在這些豬牛身上見見血,聽聽瀕死的哀嚎,感受一下刀鋒切開肌肉和骨骼的觸感……這是我對他們最大的仁慈。”
團藏的眼神變得無比深邃,仿佛已經看到了未來那些孩子們在戰場上冷酷收割生命的英姿。
“我們要告訴他們,生命的消逝是沉重的,但也是忍者必須跨越的臺階。”
“從殺雞開始,到殺豬,再到殺牛。”
“當他們能夠面不改色地將一把苦無精準地刺入一頭瘋牛的心臟,并熟練地放血、剝皮時,他們再面對敵人的時候,手中的刀就不會顫抖。”
說到這里,團藏重新坐回椅子上,恢復了那副溫文爾雅的模樣。
他拿起筷子,又夾起一塊烤肉,語氣輕松。
“而且,這也是一種勤工儉學嘛。”
“按照屠宰的數量給他們計算學分,甚至可以折算成d級任務的酬金。既解決了養殖場的人力問題,又鍛煉了學生們的膽量和解剖學知識,還能讓他們賺點零花錢買忍具。”
“一舉三得,何樂而不為?”
奈良鹿苑看著眼前這位正優雅進食的火影,只覺得背脊發涼,但心中卻又涌起一股深深的敬畏。
這就是志村團藏。
即使是在吃烤肉的時候,想的也是如何將利益最大化,如何將木葉的下一代打磨成最鋒利的兵器。
他所謂的“仁政”,往往包裹著一層殘酷的實用主義內核。
但他不得不承認,團藏是對的。
忍界從來都不是童話故事。
在這個人吃人的世界里,只有見過血的狼崽子,才能活得長久。
“屬下明白了。”
鹿苑深吸一口氣,合上手中的文件夾,語氣中不再有遲疑。
“我會立刻著手制定相關課程表。結合醫療忍術的基礎解剖課,將這里設立為忍者學校的‘第二實訓基地’。”
“另外,為了安撫家長和學生的情緒,我會配合宣傳部,將其包裝成生命教育和食物感恩課程。”
“很好。”
團藏滿意地點了點頭,舉起手中的大麥茶,對著夕陽遙遙一敬。
“鹿苑,你越來越懂我了。”
“所謂的火之意志,不應該只是掛在嘴邊的口號,更應該是燃燒在手中的烈火。”
“哪怕這火焰的燃料,是鮮血。”
夕陽西下,將整個養殖場染成了一片血紅。
遠處的豬圈里,幾只不知愁滋味的豬還在哼哧哼哧地搶著食槽里的飼料,絲毫不知道它們即將成為木葉下一代忍者們“成人禮”上的祭品。
團藏看著這一幕,嘴角的笑意愈發濃郁。
畢我在木葉殺豬十年,我的心已經和我的刀一樣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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