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長的、令人窒息的沉默之后,張玄清終于開口了。
他的聲音清朗平和,不高,卻奇異地穿透了帳篷內凝滯的空氣,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仿佛源自天地法則般的威嚴。
“北越王。”他直接稱呼其名號,語氣平淡,卻讓北越王的心臟又是一緊。
張玄清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北越王,看到了那片被鮮血浸透的冰原谷地,他的聲音里多了一絲難以察覺的、近乎嘆息的意味:
“葬龍谷,十萬興國將士的冤魂......”
他頓了頓,帳內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以為天師要為此興師問罪。
然而,張玄清接下來的話,卻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此事,我不會過問。”
北越王和眾臣皆是一愣,難以置信地抬起頭。
張玄清繼續平靜地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種超然于世俗紛爭的淡漠與公正:“建文帝好高騖遠,急功近利,剛愎自用,以致有此一敗。這,是他身為帝王,必須承擔的代價。十萬將士的血,是他決策失誤的苦果,理應由他一人承受,銘記終生。”
這番話,冷靜得近乎殘酷,卻透著一股不容辯駁的道理。
他將戰爭的罪責,清晰地歸咎于建文帝的個人過失,而非簡單地歸罪于北越的埋伏。這是一種超越國界、立足于因果的評判。
北越王聞,心中先是猛地一松,隨即又涌起更深的困惑與不安。
天師不追究葬龍谷之仇?那他所為何來?僅僅是為了帶走建文帝?
但張玄清的話并未說完。
他的目光重新聚焦在北越王臉上,那平靜的目光深處,似乎有了一絲極其細微的、屬于“人”的溫度和立場。
“但是,”他話鋒一轉,聲音依舊平穩,卻多了一份不容置疑的堅定,“我畢竟是興國人,我畢竟是漢人。”
這簡單的自述,卻重若千鈞!表明了他超然物外,卻并非無根之萍,他有著自己的血脈根源與文化認同。
“所以,”張玄清看著北越王,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我希望,北越王能給我一個面子。”
“三十年內,”
“北越鐵騎,不得越過邊境,騷擾興國一寸土地,驚擾興國一個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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