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覺自己要泄氣了。
老頭有點不甘心,吸食毒氣即將變成粽子也就罷了,明明當初面館前,池落卿說過能見面的。
可惜,不甘心也得甘心。
陳皮已經感受到身體僵硬,他的手大概已經發青,地上的血以自己為半徑擴散。
算了,不見也好,省的又被嘲笑……
“殉情,殉情~如果不能殉情的話~”
意思渙散之際,安靜的地宮忽然來了一串輕快的腳步聲,來人哼著熟悉的喪氣歌謠,一如當年。
“皮皮呀,你好像真的真的要死掉了。”
那人緩緩蹲下,用一根木棍,戳戳地下血人的心口。
陳皮唰的睜開眼睛。
治盯著他全白的小眼睛,幽幽道:“許久不見,眼睛都壞掉了嗎,真的好遜哦。”
“都這時候,也就你會奚落老子。”陳皮嘖了一聲,聲音愈發虛弱:“再不走,聞到這毒氣,可是會變異的。”
治說:“成為黑紫色粽子的死法黏糊糊的,那可不是我追求的死亡,不過放心就好,這些氣體對我沒用。”
就像對應治所說的話,以他直徑一米干干凈凈,上方匯聚的毒氣像躲鬼一樣散開。
老頭嘴角抽搐。
雖說治的奇葩體質他早見識過,可他還是要說一句,這也行?
治笑嘻嘻道:“你怎么還不閉眼?”
陳皮:“……”
什么意思,這還盼著他死呢?
老頭舉起手上的鉤爪,準備用最后的力氣刺一次男孩。
治一把奪過,瀟灑將勾爪拋擲老頭腳邊,依老頭現在的本事,根本不可能拿到。
陳皮……陳皮累了。
當然,生理上也累了。
治四處看看,在陳皮身邊找了個干凈的位置坐下。
一時間他們都沒有說話,似乎都在等待陳皮死亡的過程。
治忽然問:“還記得當年自己第一次下墓時的樣子嗎?”
陳皮噓聲笑了:“當然。”
那年以為奉行不殺死治就不接單的承諾,他帶著樽活佛,硬生生抗了兩個月。
直到最后,破廟里一點食物都沒了。
偏偏治那殺不死的猖狂模樣,多張嘴吃飯簡直要把他老陳皮壓垮。
于是,治便語重心長的給他指明路,“皮皮呀,你的腦子確實缺根筋,不過問題不算大,既然sharen的活計做不成,長江一帶墓穴眾多,你去里面淘些寶貝,我要吃螃蟹宴。”
年少的陳皮曾氣憤非常,但轉念一想,盜墓這行當正是興起,何嘗不是一種出路。
只沒想到,這行當一入,就是一輩子的事情。
陳皮:“沒殺成你,恐怕下輩子都做不了買賣sharen的行當了。”
他的話磕磕絆絆,硬是堅持著說問:“你叫什么名字?”
“明明早就從那位死掉的軍爺處知曉了,居然還要問。”
治默默吐槽,還是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陳皮看著虛白的天空:“死都快死了,那我就祝你,和你那個不著調的哥,福祿雙全,長長久久……”
平安活著。
治開口打斷:“這明明是詛咒吧,反彈!”
可惜,那老頭泛白的眼珠已經徹底渙散,手微微抬起落下,再也沒了生息。
西裝男孩靜靜看著,伸出手,將他的眼睛合死。
他聲音輕快柔和:“既然如此maixiongsharen做不成,那就去挑挑別的人生劇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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