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啟山的尋人啟事上有那男孩的樣子。
雖然張啟靈沒見過那個人,但他很確定。
德仁忽然輕笑,將這字反復在心中念叨:“治,水,果真如他在溪流中一般。”
張啟靈頓了頓,想起池落卿在提到自家胞弟的模樣,認真附上長發男人的話,跟德仁反駁:“那個男孩是個非常積極陽光,又熱愛生活的人,他那樣做只是在日常鍛煉身體,愛好使然罷了。”
德仁:“?”
張旭:“?”
老人的眼睛有一刻瞪大,似乎是聽到極其荒謬的回答。
似是感受到眾人眼中的詫異,張啟靈補充:“他的兄長告訴我的,很真。”
張旭撓撓頭:“兄長,那個您一首找的長發男人?”
這長發男濾鏡可以啊,若不是遠隔千里,他張旭高低去認識認識。
張啟靈嗯了一聲,再次強調。
德仁將藏袍放在張啟靈面前的桌子上,嘟嘟囔囔推門離開:“神明這次算的忒不對,冷心冷清的人哪里會說冷笑話……”
----第二天,張啟靈見到了白瑪。
張啟靈跪在地下,靜靜的看著那張臉。
阿吉,母親。
是一個孩童降世后最想親近的人的。
莫名的,張啟靈覺得自己不該這樣,他只有三天的時間,不該只干坐在這,他得說些什么。
說些什么呢?
尹新鑰熱情又極具穿透力的聲音在耳邊浮現,“讓本小姐教教你,你那個朋友……人生閱歷家長里短,開心的事啊。”
“開心的事是什么?”
池落卿溫聲細語:“當你想到這兩個字時,腦海里浮現出的畫面。”
張啟靈開始琢磨這兩個字。
腦海中的畫面緩緩清晰,幽暗雜亂的辦公室內,地下蹲滿了人,那個長發男人捧著他的臉,聲音輕柔又堅定。
“聽著,張啟靈,你做的很棒。”
張啟靈猛地抬頭,握住白瑪的胳膊,語氣輕輕:“我,認識一個人,我們在一起,很愉快。”
張啟靈努力回憶那些所謂‘人生閱歷’和‘開心的事’。
他想起池家的白毛族長說他小時候被池落卿抱著哇哇哭,想起黑瞎子說的少年時下墓的經歷,還有張也成信中的點點滴滴。
從別人口中,一點點拼湊出朦朧的前半生。
“我也,認識了很多朋友。”
張啟靈同樣學會了很多東西,給軍官誣陷,把老日中路小美耍的團團轉,與親近的人游山玩水,參加了一場盛大的婚禮,并給予新人祝詞。
人世間的煙火氣他也曾感受過。
張啟靈艱難又靈活的將腦海中的話拼湊出來,磕磕絆絆的訴說著。
“長沙城外有座山,很適合,野炊。”
“………………”
張啟靈在這個小房間里,像是不知疲倦般,緩又慢的描述了三天。
白瑪還是那樣安穩睡著,呼吸卻由平穩到微弱。
首到再也感受不到脈搏跳動。
張啟靈閉上眼,將頭靠在這個女人的手腕處,忽然覺得袖口有東西硌著額頭,不由伸手將那藏服袖子挽起來,目光接觸到那熟悉的輪盤時,瞳孔驟縮。
他忙不迭的將其取下,放在手心。
正打算仔細打量時,那刻著鳳凰紋路和奇怪文字的圓形石頭忽然從中心碎裂,順著手心稀里嘩啦落在地下。
張啟靈一時錯愕,忙低頭去撿。
有一只手撫上了他的頭。
上方的女聲輕柔,帶著一絲淡淡的疑惑。
“小官?”
張啟靈呼吸一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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