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瘋了一樣撲過來,聲音嘶啞得像破鑼:“不可能!你們不能殺我!我有孩子!我還有朱朱要養!你們殺了我,朱朱就成孤兒了!”
馬艦長看著他這副嘴臉,只覺得一陣惡心。
他揮了揮手,身后的兩個隊員立刻上前,死死按住了都坤寧的肩膀。
“孤兒?”馬艦長冷笑一聲,“你把你爹媽推出去送死的時候,怎么沒想過朱朱會沒了爺爺奶奶?”
“你盤算著用他們的命換撫恤金的時候,怎么沒想過朱朱以后要怎么做人?”
“基地養了你這么多年,給你救濟糧,給你遮風擋雨的地方,你非但不感恩,反而想著踩著巡邏隊的尸骨發財!”
“你這樣的人,有什么資格提活命?”
都坤寧卻完全聽不進去,只拼命掙扎著,大喊著,甚至對陳艦長和齊銘郁都破口大罵!
那罵得是相當難聽!
馬艦長懶得再和他耗,讓人端來一盆冷水,直接兜頭澆在了都坤寧的頭上。
冰冷的水順著頭發往下淌,都坤寧打了個寒顫,終于冷靜了下來。
他看著馬艦長冰冷的眼神,看著周圍巡邏隊隊員們厭惡的目光,突然就癱軟在了地上,嘴里發出嗚嗚的哭聲,像條喪家之犬。
馬艦長懶得再看他一眼,轉身就走。
身后,傳來都坤寧絕望的嘶吼。
從那天起,都坤寧就安靜了下來。
他不再哭鬧,也不再咒罵,每天就蜷縮在監牢的角落里,眼神空洞地看著天花板。
沒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沒人在乎。
執行死刑的前一天,秉持著人道主義,陳艦長讓人把朱朱帶到了監牢。
終究是父子一場,不管都坤寧多么罪大惡極,陳艦長還是想給孩子留一點念想。
朱朱被兩個女工作人員牽著,走進了監牢。
他穿著一身干凈的衣服,是孤兒院的媽媽給他做的,臉上沒什么表情,眼神依舊冰冷,像一匹沒了家的小狼崽。
都坤寧看到朱朱的那一刻,空洞的眼神里終于有了一絲光亮。
他掙扎著撲過來,卻被鐵鏈牢牢鎖住,只能隔著一段距離,死死盯著朱朱。
“朱朱!我的兒子!”都坤寧的眼淚混著鼻涕往下淌,“你看他們!他們要殺爸爸!是這個基地害死了爺爺奶奶,現在又要殺爸爸!你一定要記住!記住這血海深仇!”
朱朱的眼神動了動,卻沒說話。
都坤寧像是瘋了一樣,聲音越來越大:“朱朱,你聽著!等你長大了,一定要給爸爸報仇!給爺爺奶奶報仇!把這個基地的人都殺光!他們都是壞人!都是劊子手!”
“夠了!”
帶隊的工作人員厲聲喝止,立刻讓人把朱朱拉了出去。
朱朱被帶走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
他看到都坤寧被鐵鏈鎖著,像個瘋子一樣嘶吼,看到他臉上的眼淚和猙獰的表情,小小的眉頭,輕輕皺了一下。
消息傳到陳艦長的耳朵里時,他只是冷笑了幾聲。
“記仇?那就讓他記著吧。”
他站起身,看向窗外。
半空堡壘的外面,是波濤洶涌的大海,是變幻莫測的天空。
“基地沒虧待過他們。”陳艦長的聲音,平靜而堅定,“這個孩子沒犯錯,我們就把他養大。教他讀書,教他做人,教他怎么靠自己的雙手活下去。至于將來他想怎么做,是報恩還是報仇,那都是他的選擇。”
三天的時間,一晃而過。
執行死刑的那天,堡壘的廣場上,擠滿了人。